15、病得不轻(1 / 2)
澜儿回来了。
秦棠溪缓缓在一侧坐下,握着琴弦上那双小手,贴近小姑娘的面颊,悄悄道:“你饿不饿,渴不渴?”
两句问话就让明姝哭得难以自制,僵持着身子,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候在一侧的平儿瞪大了眼睛,殿下这是病糊涂了?
她欲上前制止,却见殿下抱着明姝小声说话,语色温柔,眼窝中泅出难以言喻的温柔,月光皎洁,春风拂面。而明姝莫名其妙地哭了,好端端地哭甚?
看着自家殿下神魔不辩的样子,她决定站起一侧静静看着,花楼女子惯会乘人之危,她不能让殿下再次受伤,
明火下的小姑娘脸色娇嫩,眼泪徐徐滑下,无声哭泣更惹得人心疼,秦棠溪感觉自己的心忽而疼了起来,针扎过的一般,密密麻麻,徐徐缓缓。
她痴迷地凝望着澜儿,以指尖抹去两道泪水,轻轻告诉她:“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可好?留下,万事有我呢。我非神魔,也可尽力帮你。”
明姝抬眸,往日里的长公主近在眼前,温柔如水,浅淡无痕,她蓦然转首,指尖狠狠一抓,琴弦铛地一声断了,两人豁然一惊。
平儿更是吓得心口一跳,却见殿下紧张地握住明姝那只受伤的手,朝着吹了吹,“疼不疼,疼不疼……”
她的殿下病入膏肓了,怎么办、怎么办。
“大夫、大夫……”
平儿匆匆跑出去,而秦棠溪眼皮都不掀一下,捧着被划伤的手指,着急就要去找药。明姝一把抓住她,急切道:“不碍事、不碍事。”
秦棠溪不肯,指腹那道划痕颇深,指尖充血都变了颜色,她心疼得拧紧眉梢,而明姝渐渐止住泪水,“殿下,喝药。”
“不喝,没病喝药做甚。”秦棠溪下意识就皱眉,明姝却扶着她往床榻处走去。
屋内光色温馨,明姝身上镀上一层光,恍若真人,又似缥缈,秦棠溪不肯放手,非要同她一道躺下。
昔日尊贵的公主殿下,今夜落在明姝眼中不过是一可怜人,神志不清还是病魔侵蚀,都让她震撼。
殿下就像孩子一般攥着她的手,形若蹒跚学路的稚子,生怕撒开长辈的手就会摔跤。
引着她躺下后,她趁机唤来婢女:“去准备汤药。”
婢女朝里侧望了一眼,殿下是醒的。
不等多想就匆忙去准备。
秦棠溪紧握澜儿的手,以目光描绘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舍不得眨眼睛,“澜儿,你可累。”
话音刚落,平儿就引着大夫进来,大夫走近就要诊脉,不料长公主皱眉拒绝:“退下。”
大夫不知所措,无奈地望向平儿。
平儿也是没有办法,明姝却道:“殿下,听话。”
秦棠溪抿抿嘴角,没有再说话。
大夫趁机去把脉,症状与方才相似,道:“先喝药。”
婢女将药端来,明姝接过,递给殿下,澄澈的目光让人不忍拒绝,更何况是秦棠溪。
在众人惊颤的目光中,秦棠溪将药喝了,平儿大大地喘了口气,下一刻却见殿下丢了药碗去拉明姝的手,又黏在一起了。
病得不轻了。
大夫不敢多看,静静地退出屋子,婢女捧着空空的药碗跟着大夫离开,平儿眨眨眼睛,示意明姝赶紧走。
别赖在殿下这里。
明姝颔首,给殿下掖好被角就要离开,转身的时候,又被一只手拉上,她登时就两头为难。
走还是不走?
未曾想明白,就见殿下朝里侧挪了挪,空出榻外的空地。
平儿哼了一声,朝明姝就不客气道:“睡吧、睡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明姝拘谨地在外侧躺下,紧张得双手不知放在哪里,贴着榻沿,感觉背后一阵冰冷,后颈处却渗出汗水。
冰火煎熬,着实难过得很。
紧张到说不出话的时候,殿下伸手将她拉近,顷刻间炙热的呼吸就喷了过来,“澜儿,你怎么发抖,冷吗?”
冷?不冷,有点热。明姝皱眉,她好像碰到殿下温热的身体了。
“殿下,您好好睡会病才能好。”
“澜儿,你莫紧张。”秦棠溪紧贴着小姑娘的身体,伸手去摸摸胸口,是热的。
人是活的,她安心地阖上眸子,黑暗渐渐地将她笼罩,可这一刻又感觉浓浓不安,她选择又睁开眼睛,凝望小姑娘。小姑娘的耳尖是红的,再细细去看,往日粉妍灼丽的脸蛋也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