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书剑门(1 / 2)
中秋节过后的第二天上午,燕晴煦与陆语儿骑马启程赶往书剑门。
书剑门位于邻县,两人到达时已是下午。到门外请守门人通传,不一会有人从大门出来接她们。燕晴煦恰与前来迎接的人四目相对,对方一双眸子朗润清澈,正是韩江容。
见到燕晴煦,韩江容的表现并无异样,也许是信了她在信中所说的那些。他和她们打了招呼,将二人迎了进去,笑说:“来的果然是你们。方才我和师兄打赌,我说这次琼素派来的一定是你们,师兄还说未必。这下他要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了。”
陆语儿奇道:“你们还自己洗衣服?”
“是啊,书剑门弟子不但要习武,四书五经六艺也是必须修习的课程,除此以外,我们还要学会自己洗衣、烧饭和简单的医术等等。”
“那……缝纫女红呢?”
韩江容掩嘴轻咳一声,“也……要学。”
陆语儿看他的眼神里忽多了几分怜悯,“好可怜,虽然我们琼素弟子也必须读书,但是洗衣做饭、缝纫女红这些,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虽说自己做这些事会浪费许多宝贵的练功时间,但燕晴煦对书剑门的教导方式还是很赞同的,多学些生存技能总是有用的。而且……一群毛头小子围坐在一起抓耳挠腮学缝纫的场面,想想还有些有趣呢。
书剑门中景色别致。与落玉山庄的秀丽典雅和弘毅派的恢宏大气不同,书剑门的风景更为质朴,将山水自然融于建筑之中,处处都有匠心独运的天然意趣。
行了半刻钟,几人行至一处小院,韩江容给她们指了院内的几间屋子,说:“现在齐大哥还未到,待他到了,我们还要商议行程,今日定然走不了了。这几间客房都没有住人,你们可以任意选两间来住。”
二人挑了两间挨着的房间放好了包袱。不一会儿,有弟子来叫她们,说是人到齐了,请她们也过去。
她们跟着那名弟子来到不远的另一处小院,韩江容、齐茂远和上回见过一次的徐卓已经围在石桌旁了。石桌是圆形小桌,周围有四张圆石凳,可现在这里的人有五个,燕晴煦先让陆语儿坐下,自己就站在她旁边。
韩江容见状站起来,让燕晴煦坐他的位置,又和徐卓说:“师兄你起来,一会儿师父来了让他坐。”
徐卓懒洋洋往桌面上一趴,“他不是还没来呢么,等他来了再说。”
话音刚落,封长焕就缓步跨入了院内,徐卓猛然从座上弹起来让了位置,速度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韩江容双臂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瞅瞅他,“就师父治得了你。”
封门主一来,几人便开始说正事了。齐茂远带来了他四师兄游记的手抄本,游记中对于游历经过的记录十分详细,甚至连路上遇见过的小事都记了下来。
“我们应该从何处查起?”大致地看过了游记,韩江容问。
封长焕铺开一张宁国地图,指尖点在地图上,道:“如游记所载,大约三十年前,这个煌焱教在西域边城活动,这是我们所知晓的最早的消息。”
手指划至地图另一处,他继续道:“接着,依照我的人查到的线索,在约二十年以前,他们向东南方移动,在豫源一带活动。然后继续向南,十五年前到了这里,也就是另一篇游记中写的,西南沿海地区。”
“再往后是……”封长焕看了看韩江容,点了另一处,说:“深入中原腹地,岭南。后面地点开始分散,全国各地都有。至今,豫源、西南沿海和岭南一带已经有弟子走过一遍,能查到的都已查到了,再去也无益。但西域边地还未有人去过,那是一切的开端,现下我们所掌握的线索还是残缺的,或许需要从源头开始探寻,才能拼凑出完整的答案。”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西域?”燕晴煦说。
封长焕点头。徐卓问:“这西域未免也太宽泛了,具体是哪里?”
齐茂远道:“我记得四师兄的游记里有提到。”
燕晴煦将桌上的游记挪得离自己近了些,一页一页翻找地址。
“哎,在这里。”韩江容站在燕晴煦旁边,和她一起浏览游记。刚翻过去的那一页上似乎写了经行的路线位置,他连忙伸手把书页翻了回去。
手指不经意间相触,她针扎一般地缩回了手。这动作完全是未经考虑的自然反应,对于与他人的肢体接触,隔着衣料的话还没什么,但若是肌肤之间的直接触碰,她有着万分的抗拒。
下意识缩回了手以后,她又有些尴尬,怕他多想,她悄悄看了看韩江容,好在他恍若未觉,专心致志地读着书上内容。她用另一只手握住那只手的手指,方才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指尖,是温热的。
“贡阳,石塔县,蒲扈镇。游记里是这样写的。”韩江容说:“贡阳我知道,可是石塔县蒲扈镇却是从没听说过的。”
与此处相隔千万里的边远小城,没听说过也属寻常。陆语儿却轻声念了一次这地名,说:“贡阳石塔……我知道,那是我大宁境内与佐图国交界之处的一个相对繁荣的地方。”
徐卓惊讶道:“那地方那么远,又没什么名气,你怎么知道的?”
陆语儿耸耸肩,答:“因为我家在那附近。”
“哦?”徐卓颇为好奇地凑到陆语儿身边,“你是西域人?听闻西域诸城太阳毒、风沙大,可陆姑娘你怎的长得如此水灵?要我看,连养在深闺的那些大小姐都比不得你。”
徐卓的样子生得好,若单论容貌,称一句美如冠玉俊逸超凡也绝不为过。往常他若这样子对待女孩子,她们定会羞红了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觉得有趣,是故总是以挑逗女子当作消遣。但陆语儿却不按他预设的套路走,厌恶地向反方向一躲,眼中的嫌弃半点没有作假,直接回道:“我长得怎样与你有何干系?你这人怎的如此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