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将离宜州(2 / 2)
梁氏心里越发不乐意,冷冷说道:“那我也得跟小满说声,不能冒冒失失将这事定了。”
陈氏便说:“嫂子这话说的好笑,那里要跟她商量,从来这样的事,都是父母之命,再说了,就是因为你家小满不懂事,咱们做长辈的才这样替她操心,怎么还能去问她呢,咱们为她好,她也是不知道的,要等将来年纪大了,才知道要领老一辈的恩情。”
梁氏打心里是护着女儿的,听了别人说小满的不好,老早就不愿意与她再多话,便站起来送客:“烦婶子操心了,这事,我与婶子想法不一样,还是得跟她说说才好。”
小满回来见梁氏时,她面上仍带着薄怒,梁氏想着小满一向性子冲,与陈氏又素来不来,怕她在这样的事上闹大了,倒是真坏了名声,便不想告诉她,小满左问右问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罢了。
晚上问凌霜,知道了大概,果然气得坐不住,无奈天已大黑,便也只能按下气来先睡了。
梁氏本想抽空去与陈氏好好说说,推了这门亲,没想到这天一开门,便见有人往屋里抬大红箱子。
正错愕间,陈氏进门来与她道喜:“嫂子,真真是姻缘到了,我去跟我哥说了,不仅他爽快答应了,连我那侄儿呀,也是满心欢喜啊,你事啊,就这么定了,嫂子,你看,这是定亲的聘礼。”
梁氏冷然道:“这亲事我并不曾允过。”
陈氏便大声说:“前日来与嫂子说定了的,嫂子那时不反对,怎么今日一下子翻脸呢。这叫周围邻居们评评理啊。”
梁氏见了街坊们都来看热闹,倒真不敢将事大声张扬,只得好声好气说:“那天也并不曾与婶子将事情说定,说好了要问侄女的意思的。”
陈氏仍旧大声道:“哟,那天嫂子可是答应了,只说要与侄女商量的,只是这婚姻大事,什么时候到要跟闺女商量了?嫂子这样三天两头前言不搭后语,可真叫人难办呢。这事啊,我可不管了,这东西啊,我是替人送来了,要退啊,你们自己退去。”说完便气冲冲走了。丢了梁氏一人站在屋子中发愣。
小满今天并没有出门,听了事情始末,恨恨说道:“就欺负咱们家里没人是吧。凌霜,去叫旺顺请些年轻力壮的人来。”
等人来了,小满叫一众人搬了箱子,随了自己,就那样理直气壮往林家老宅抬了去。一进门,众人按旺顺的意思,放下箱子,规规矩矩垂手立在一旁。
陈氏本以为梁氏顾忌着女儿名声,不敢太张扬行事,倒没想到刚送出去的东西只转眼间便被大张旗鼓的送了回来,还是由小满自己,倒有些愣住,回过神来才大声笑着说:“一个姑娘家,家里大人给张罗婚事,不说回避一下,反倒这样热心,莫不是心里有了中意的人了,自己想替自己定了终身。”
小满不理她,过去朝林检行了个礼,林检倒是有些意外,这侄女平日里对自己也不怎么样嘛。
小满抬起头便是满眼眶的泪,盈盈的将落不落:“二叔二婶关爱侄女,侄女感恩不尽,可也不能陷侄女于大孝的境地。如今父亲去世不到三年,侄女这边倒急着议亲事,传了出去,别人不止要说侄女不孝,恐怕也要连带叔父婶子们落下乏于管教的名声了。侄女惶恐,不敢连累了家中长辈,还望二叔与侄女做主。”
林检见了侄女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想起大哥早亡,倒真是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又想着陈氏与陈远二人的打算,心里气不过,本来梁氏手上那些都是自己的东西,她们倒来算计,再说这大哥死了三年了,不张罗着给大哥好好办祭礼,倒张罗着给侄女去议亲事。若面前这侄女一心要将事情闹大了,他自己作为这个家里最大的当家人,别人不说别的,头一个指责的便是他,这名声实在是不好听,陈氏这个蠢娘们,一点脑子都没有,成日里算计着别人,也不看看时间。脑中将这些想过,转头便对陈氏喝道:“一天到晚,家里一点子事都拎不清,就去张罗别人家的事,我看你这猪头脑子,真是蠢到极点了,大哥三年祭都没过,不想着去张罗,倒去张罗侄女的婚事,你知道不知道一点儿轻重!”
陈氏被他骂得一愣一愣,正要张口反驳,被林检黑脸喝断:“还不收拾了你哥哥家送回去,如今是议亲的时候么?”说完也不等她答话,请旺顺几人吃了茶,将小满好生安抚了一顿,又拍胸脯保证替林松好好办了祭事,才送几人出门。
林松的三年祭在林检的帮持下,倒也体面办过,梁氏并不曾劳多少心神。只是小满一直担心着她二叔二婶时常的“热心肠”,总思量着如何远离了这起了人。
这一日小满回来见梁氏心神不定,却是梁氏接到京里叔家兄弟的书信,说是她父亲梁知远身患疾病,请梁氏抽空回京探望。
小满连着被陈氏搅了安宁,与这样的人讲情分讲道理是没用的,来硬的斗恶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况且闹大了实在是不成样子,整天叫人笑话,自己反而吃亏,便老早就谋划着离了宜州,恨不得远远离这些人,再也不见。
那京城里有外祖,好歹有些熟识的亲人,也早有置了些产业在那时,是最好的去处。眼见着梁氏离了老父亲近三年之久,思乡心切,便忙劝梁氏回京去探亲,梁氏也便不再多想,点头同意了。
两人将起程日期定下,便交待下人去收拾东西,梁氏又遣人去与林检说了声,小满也去与唐老头与许氏辞了行,梁氏便带了她,并雅梅与碧荷、孔妈妈、红薇与绿菱一行,只留了凌霜与旺顺看着院子,便收拾了东西上京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