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铭记(2 / 2)
“魏丛愉,你是在和我装傻还是真傻?你以什么身份来帮定北候府操办丧仪之事?莫说沈寂如今在诏狱里出不出的来都是未知,即便是他出来你就能断定他日后敢娶你?”
娶她?魏丛愉抬头盯着萧易瞧了一会。
萧易用了敢这个字,就是在告诫魏丛愉别忘了皇上的旨意。就算是定北候府荣耀时,沈寂也未必敢言娶她的事情,何况如今沈寂自己都朝不保夕,何谈此事。
她帮沈寂为的是大义和良心,并无男女私情,沈家满门忠将莫说已经回到大凉城,即便是战死在北境也会有百姓为其敛尸下棺,百姓尚能如此,她又为何不能?
魏丛愉笑了笑,直言道:“难不成在二皇子的心里就只有这些男女情爱的小事么?还是说二皇子的筹谋也皆是同这些情爱之事关联?”
“二皇子心中如何作想我管不着,但此时却不得不说一声,二皇子身上的算计太重了些,当知君子何为何不为。”
魏丛愉知道萧易从来都不是君子,他为达目的向来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如今不过是给他些难看罢了。
萧易面色一僵,确有些生气,他轻笑出声冲着魏丛愉讥讽道:“好,如今算我多管闲事,若是日后魏小姐被他人取笑时希望你也能如今天一般伶牙俐齿。”
“问心无愧,自当如此。”
听了这话,萧易气的转身离开,魏丛愉目视前方不再看他。
萧元景此时与凤澜要交待的事情也已经说完,见到魏丛愉时拱了拱手道了句谢后才离开。
萧元景走后,凤澜的神色就不大好,魏丛愉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沈寂有了什么消息?”
如今沈家唯有沈寂一人,若是有什么还能牵动凤澜的心绪的,大抵就只能和他有关了。
凤澜抬手在额头上按了按,有些疲倦道:“他到是没同我说什么,只劝我不要难过罢了,还有小叔的事皇上如今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连三皇子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来,阿愉,魏将军可有什么办法?”
凤澜皱着眉,眼下凤相那里是一点指望不上,萧元景这也打听不出什么来,她唯一能求到的人就只有魏丛愉了。
“你别担心这些,”魏丛愉劝慰道:“等丧仪之事一过,我便想办法打听打听。”
“只是之前凤相同你说过放妻书一事,前几日并不方便问你,可如今你同我交个实底,你打算如何?”
凤澜的声音很轻,但却十分坚定:“阿愉,我嫁给沈昀的那天就已经是定北候府的人,父亲怕受牵连让我回府,但却也逼迫我不得,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我小娘。”
“如今候府里没有主事之人,小叔又在狱中,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将眼下挺过去的。”
有了凤澜的这话,魏丛愉也没再说什么,凤澜是一根筋的性子,什么事情都爱憋在心里,她如今问也不过是怕她自己瞎想,她能这样有条理的说出来,魏丛愉反倒放下心来。
魏丛愉劝了劝她:“你且放心就是,皇上圣意未决,这罪便是在许与不许之间,一切尚有转圜。”
出殡前,魏建生带着家眷前来吊唁,他在定北候的灵前上了柱香后,起身时往自己四周寻视一遍,魏丛愉知道是他在寻自己,便一直站在灵堂外看着魏建生出来。
见他出来,魏丛愉上前两步低声道:“父亲可是在寻我?”
这几日魏丛愉守着规矩,不管多晚都会回府,可瞧着她眼下的乌青和神色就知道她这几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今日是定北候出殡的日子,你稍后随我一起回去。”
魏建生说罢,转头看看了候府里的情况:“如今应该也用不着你在帮衬什么了。”
魏丛心里知晓这几日父亲对自己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头一酸,忙点头应下同凤澜告别后,跟着魏建生一道离开。
凤澜强撑着精神把丧仪的事情料理妥善,从定北候府里抬出的三具棺木时,长街两边围满了百姓,也不知是谁带了头跪下来,众人呼啦着一起跪下。
“我们都相信定北候是无罪的。”
“定北候,是大梁的忠勇之臣。”
稀稀疏疏的声音夹在人群里冒出声响来,很多人不敢直言,却也用行发出来了来表明他们的立场。
四世功勋,百年风骨,终究还是有人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