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话（1 / 2）
厨房内，几人正帮着卫东收拾厨具。他们已经不敢再看轻卫东了，美国人大多性子直爽，多多少少有点看不惯华人。但同时也因为美国开放自由的政策，这里汇集了不同民族不同肤色的人，最重要的还是各凭本事。
纵使是曾经受人歧视的黑人，有实力的不照样能当上总统或是成为好莱坞巨星。
就连纳尔逊现在的态度都多了几分尊敬，看到其他几人向卫东请教那些平日里主厨都不愿外传的烹饪技巧，也忍不住询问道：“Aaron，你的厨艺到底是怎么变得这么好的？”
这话一问出来，众人都纷纷看向卫东。他们早就好奇这个问题了，毕竟以前卫东那点厨艺水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卫东也不迟疑，说出那套自己早在心里编好的话：“我以前跟家里学的是中餐，后来才来到这里学习西餐做法。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渐渐的我才发现无论中餐和西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注重的都是火候和味道，厨艺便慢慢长进了。”
比尔赞叹道：“原来是将中西烹饪方法结合而成，Aaron先生，怪不得连戴维斯主厨都不如你了。”
卫东淡淡一笑，并没有把比尔所说的话当真：“我这么点水平还做不到中西结合，只不过碰巧会做这么几道菜品而已。”
其他人却是不信，心里不免有些嫉妒。卫东来这家餐厅总共半年不到，厨艺已经达到了可以媲美主厨的地步。而他们，谁不是从削土豆皮打扫卫生一点一点熬上来的，到如今连厨师的影子还见不着。
就在此时，服务员走过来同卫东说道：“Aaron先生，安迪先生有事叫你去前厅。”
卫东点了点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摘下厨师帽便同服务员走出去了。厨房里安静了片刻，纳尔逊低叹道：“要是他做的菜真通过了IFBA的标准，恐怕老板都会破格提拔Aaron为主厨。”
比尔嗤笑道：“纳尔逊你就别酸了，Aaron有这个实力。就算离开了这里，他也能去当别家的主厨。得到了IFBA的首肯，外面有的是餐厅愿意出高薪聘请他，老板留不留得住他还不一定呢。”
众人默然无声，谁能想到当初那个笨手笨脚的华人男孩到如今已经成为了获得IFBA青睐的厨师？只是这是在美利坚合众国，在这个国度，向来不缺一夜暴富或是青云直上的传奇故事。
另一边，卫东已经来到了前厅。虽然他在这家餐厅待了一段时间，但一直没有机会细细看过前厅的环境。除了每次上下班路过这里，其他时刻他一般都在厨房打扫卫生或是在暗无天日的后厨仓库里削土豆皮。
平心而论，TheTERRACE西餐厅装修得并不奢华。老板是年轻人，所以装修风格都极为简约大方。前厅连贯着一个面积颇大的屋顶花园，如果是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坐在阳台上喝喝咖啡晒晒太阳，想来也很舒服惬意。
走过环拱一般的长廊，空荡荡的餐厅显得有些冷清。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爬满了午后的慵懒。他看见靠窗的一桌坐着两人，安迪先生和约翰正站在他们旁边，想来便是来自IFBA的美食评论员。
背对着他的长发女人穿着黑色长裙，一件深灰色的针织外套搭在旁边的椅子上。她背脊挺直，坐姿也相当优雅，仅仅是背影便引人无线遐想。
听见脚步声，她微微侧身，转头看向卫东。她的相貌亦极漂亮，别有一番东方女性的婉约美。卫东只见她蹙了眉，张口便是流利的英文，向安迪质问道：“你是打算告诉我，你们TheTERRACE的主厨是这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孩？”
卫东前不久才刚满18周岁，即使生得高大，但一般人都能看出他眉眼间的稚嫩。他穿着白色的厨师服，过于白皙的面庞在女人看来不过是个懵懂的东方少年。
安迪陪着笑说道：“林小姐，他不是我们的主厨。只是今天我们主厨发生了点意外来不了，他就代替主厨为您烹制了这次的菜品。”
女人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卫东，冷笑道：“别解释了，你们再想不出理由也不该拉这么一个孩子来当挡箭牌。我看他的样子，该不是你们从哪个模特公司请来哄骗我们的吧？”
卫东听不下去了，这位被称作“林小姐”的女人左一口男孩右一口孩子的，实在让他这个实际上一把年纪的老男人面上无光。
“嗯……这位林小姐，这次的菜品的确是由我为您烹制的，安迪先生他并没有骗您。”
“哦？”女人面色冷淡：“那你说说最后那道牛排外脆而内里酥嫩的秘诀是什么？”
实际上女人自己都没想出这是为什么，她是顶级的美食评论员，吃过的美食无数，但自己并不会做菜。因而任由她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出来这秘诀其实只是简单无比的“烤”。
卫东道：“其实我只是将牛排腌制煎好放在炭火上烤了一下。”
“腌制？”安东尼嚷道：“上好的牛排可不需要腌制，你这样的做法完全破坏了食材的本味！”
就连一旁的约翰都十分愕然，不知道卫东在搞什么名堂。好的厨师都知道牛排的最佳烹饪方法是将其肉质鲜嫩的特点发挥出来，更别提还放在炭火上烤了。
“的确如此。”卫东一笑，“就算用再好的牛排又能怎么样？我相信来自IFBA的美食评论员早就不知道吃过多少次肉质上佳的牛排了，我还没有能够比上那些大厨的自信。我擅长调制酱料，将调料的味道融入嫩肉之中，再加以烤制，应该也是另有一番风味的。”
卫东说的太谦虚了，何止是“另有一番风格”。女人在品尝第一口的刹那都仿佛产生了这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佳牛排的错觉。这其实也不能完全归功于卫东厨艺的功劳，只能说他这次另辟蹊径太成功了，完全把握到了食客——这位林小姐的心。
这正如如果尝遍了山珍海味，忽然吃到青菜小粥是一个道理。她吃惯了西餐厅精心烹饪的菜品，大部分都千篇一律。尤其是牛排的做法，在西餐界已然是众人吹捧的定律。卫东忽然逆其道而行，做出的味道还如此美味，才会让林小姐这位堂堂IFBA一级美食评论员产生惊艳之感。
女人还是不太相信，毕竟她认为最初那道鸡汁土豆泥摆盘的刀工就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能做到的。想到这里，她说道：“摆盘的刀工也是你完成的吗？”
卫东点了点头。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看吧。”
服务员回厨房去拿刀具和食材了。约翰和安迪正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安东尼和那女人却吵起来了。
“林小姐，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评判标准。我甚至认为这家餐厅都有问题！先是拖拖拉拉地不上菜，现在你又要来考评这个小厨师。弄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居然还打算评五星？”
女人敲了敲桌面，说道：“如果他能证实这些菜确实是他做的，而他又属于TheTERRACE，那么我会评五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