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关不住的情意(1 / 2)
野宫千代子脸色煞白,苏厌厌?她听过羽次郎提过这个人,她当时只当是他胡乱找借口见面,并不相信东方初真的有了心仪女子,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岂有此理!!!”野宫千代子的脸因嫉恨变得扭曲狰狞,颈部的血管蓦然变得粗大发黑,这是代表她体内深种的数十种蛊虫沸腾活跃了,正在她体内吞吐着巨大的毒液:“就算如此!我野宫千代子也绝不善此罢休!就算得不到你的人,也要得到你的尸!!!”
只见她倏然挥手,一根银色的软鞭即如闪电卷向闭目打坐的一尘,可一眨眼,一尘竟凭空消失,软鞭在末端“啪”地劈了个空又卷了回来。
野宫千代子咬牙切齿张望:“给我找!”后面的武士即提刀向四周散开搜寻,很快有人发现斜刺里有异动,即包围上去。
若换做以往,这些个人要想抓到一尘基本很难,可这次才刚开始他就藏不住身了,躲在暗处的白暗卫当即确认主上身体有异常,立即现身加入打斗,掩护一尘使其逃脱。
但这群武士的能力显然不是往常遇到的那种,个个刀法狠辣,十几个回合后,一尘与白暗卫终究因寡不敌众而开始吃力。
野宫千代子见打得差不多了,从腰上取出一瓶红色粉末倒在掌心,不知念了个什么咒,深吸口气将粉末一吹,飞扬的粉末顿时变成一群红色蛊蝶,齐齐朝一尘飞去。
一尘见此,立即闪身跃入黑暗的丛林之中,消影无踪,蛊蝶却是依靠他独特的气味追踪,很快便齐齐跟着入了林中。
“跟上!”野宫千代子高声下令,大半的武士听令转追过去,以为要追很远,没想到追了一会儿,蛊蝶便在一棵树上落下,树梢一抖,蛊蝶转而飞向另一棵树的后面。
如此这般来回几次,又要躲避蛊蝶又要击杀穷追不舍的大群武士,终是身中一刀,动作透出了力竭。
野宫千代子得意一笑,念咒让蛊蝶团团围住一尘,接着又纷纷化作粉末,纷纷扬扬地飘洒到他的身上。就在粉末飘洒下来之时,一尘霍然朝外一滚,与此同时朝粉末挥了把什么,红粉末顿时滋滋作响,化作浓烟消散在空中。
看着珍贵的蛊虫就这样被烧掉,野宫千代子气得脸发白,大喊一声:“给我抓住他!!!”并拿出一只形状奇特,布满小洞的乐器放在手中旋转,那乐器便发出一阵空灵的沙沙声,让人听之似有什么不明物体从脚下缓缓向上缠绕着爬来。
一尘浑身无力,难施轻功,但仍旧强忍着那侵蚀人理智的音浪杀掉了最后一个武士,狼狈地一把跪在地上,噗地一声,嘴角溢出了血迹,脸色泛青,看起很不好。
野宫千代子知他体力用尽,已没有多少反抗能力,只要她继续挥舞这个乐器,他就会乖乖听她的,任她为所欲为。
“呵呵呵呵……”她发出银铃甜笑,模样看起来天真烂漫如青葱少女:“东方初,六年前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不过略施计谋,就让你父皇厌恶放弃你,而选择器重太子,你母妃还被剥了皮……这便是你拒绝我的结果!”
说着,她解开了自己的斗篷系带,任其从自己肩上滑落,露出一副只着薄薄丝裙的妖娆身躯,朝他缓缓走近。
“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会带给你从未有过的欢愉,你只需尝过一次,便能知其美妙……”
一尘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眼,如枭鹰盯住慢慢走过来的野宫千代子,咬牙切齿怒道:“野宫千代子,收起你肮脏的妄想,只要我在世为人,你便是我不共戴天的世仇!不仅我母妃,包括我父皇与艳艳的死,一件件皆因你而起!休想逃脱赎罪!”
野宫千代子一听,手中的器物顿时停住了旋转,细眉一扬:“噢?你的意中人原来已经……”
就在这时,一尘放在膝上的手忽然朝她猛一弹指,一坚硬的器物即将她手上的乐器击得碎裂而开,接着又朝她门面飞来。野宫急急闪头躲开了,然而没想到,弹来的东西越过她之后弹在树干上,竟以极速又飞了回来,随着野宫千代子一声惨叫,那暗器穿过她的背部,从胸前位置带血飞了出来。
本与白暗卫纠缠的武士见状,纷纷转身冲向虚弱的一尘,白暗卫飞身抵挡,然他已严重负伤,根本撑不了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燕暗卫来了,及时将被包围的一尘救了出来,但要彻底摆脱追击恐怕很难。
白暗卫见此,义无反顾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冲到燕暗卫面前,向近身的两个武士使了个绝杀,将其双双击倒,抓着这空隙,白暗卫回头冲燕暗卫和一尘大喊:“快带主上走!”话刚落,白暗卫的肩部便被深深削了一刀,鲜血如雨飞溅在地。
燕暗卫不敢踌躇,泪眼婆娑地深深看了眼一身血衣的白暗卫,扶起一尘飞身而去。白暗卫嘶吼着,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拦下了想要追过去的武士。
胸背被打穿的野宫千代子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此时她的面孔再无半点柔美,毒辣怨恨自暴突的双目淋漓表现出来。
她捂着伤口走向被武士围着砍杀,再无一丝反抗能力的白暗卫,一句话不说,抽过一把打刀,朝白暗卫腹部狠狠刺下去,刺了一刀又一刀,即便白暗卫早已断气也不见住手,直至将他整个腰腹刺成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看着地上这一摊血肉模糊,剩下的三名武士也不免变了脸色。
野宫千代子朝自己的伤口塞入了一只蛊虫,嘴勾邪笑,声音幽森地如来自地狱:“走吧,去找我可爱的初君……”
按照一尘的指示,燕暗卫将他带到丛林的低洼处,正要将他放在一片柔软的草叶上时,昏沉之中的一尘听到了流水声,张了张嘴:“把我放入水……”可话一出口,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是喘息声,即狠狠凝神咬牙。
主上行事一向有他的道理,燕暗卫不疑有他,很快带他找到了溪湖。这个溪湖不大,四周由一片高高的芦苇丛包围,躲在这里不易被发现。
燕暗卫将一尘放在湖边,正欲开口说什么时,被他先一步打断:“别管我,去救白。”燕暗卫正要离开,他又叫住她:“坐莲呢?”
燕暗卫:“下属让她在原处等着。”
一尘沉沉闭上眼:“把带她到狼穴寨你再回来。”说完转身滑向湖里,眨眼之间,人就没入了水中。
——
漆黑而潮湿的丛林深处,一个矮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穿梭其中,不管脚上曹以珅给她裹的布早已磨破,脚底布了伤痕,始终迈着最大的步子前行着。
一个时辰前,一身血的燕暗卫回来,啥也不说地就带她飞向狼穴寨,告诉她主上改变主意,放她和沈复团聚。然而苏厌厌发现燕暗卫眼角含着泪光,即挣开燕暗卫,要她先告诉自己一尘情况是不是不好。
燕暗卫盯着苏厌厌,什么都不说,而是直接将她面上的布扯下,一见她的圆脸,即嗤笑:我就知你是苏艳艳,白他还总说你不是。说着说着就掉了泪,吓得苏厌厌不知如何是好。燕没再多说,立即带苏厌厌原路返回。一路上将一尘中毒的情况告诉苏厌厌,让她一定想尽办法救他照顾他,她要去狼穴寨找黑狐过来支援。
行至半路,他们遇上数量倍增的野宫一党,燕暗卫只好暴露自己,引野宫一党至另一个方向而去,给腿脚不便的苏厌厌争取更多的时间去往一尘所处之地。
根据越发潮湿松软的地面来说,她没有走错,这一带定有水源。果然,走不了一会儿,她看到了一片又高又茂盛的芦苇丛,拨开芦苇丛走进去,一片被月光照得银光粼粼的溪湖便出现在眼前。
就在这时,她发觉湖畔高高的芦苇丛中,飘着一片异样的白,看着像是一具……
苏厌厌锥心一疼,脸上顿时没了人色。
燕暗卫说一尘中了剧毒,神志不清,难道,他失足落入了湖中?
不顾湖水冰冷,更不顾湖水深浅,苏厌厌一只脚深一只脚浅地蹚水下去,跌跌撞撞扑向那漂在水面的——“哗!”
她怔怔看着被自己从水中抱起来的衣服,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绷断,肩膀抖动,抱着袍子,她慢慢蹲入了水中,任不知是喜是悲的泪水汹涌滚落脸庞,打湿了面上的绸布。
“你为何在此?”
突然,一把低沉而戒备的声音自身后不远处传来。苏厌厌心咚的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岸上的芦苇丛中,走出一个高瘦的身影。他背光而站,无法看清他的脸,但凭着那头短发,以及再熟悉不过的疏冷的声音可断定,的确是一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