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1 / 2)
鹭娘被他这一声?凉得一个激灵,饶是她头脑不清,分辨不出好赖,都觉得出他这话就是在冲着?自己?而来。
她看着?段宁转了身,她放了心。
段宁却突然想起了什么,立住了步子,转过了头,淡淡问道,“老爷是想叫我?节谁的哀?”
他起初来快步来了这堂里,似乎就是为了问这个,可他此刻却不徐不疾,也?并不着?急知道答案。
他不是没猜测过,他的母亲,他的阿姐,宋凌的父亲,几乎是与他有关的人,他都猜过一遍,最?后却全部否定。
他的父亲并不知道他何时上京,没道理趁着?他不在时去害谁,更何况,这对他全然没有半分好处。
他的父亲,向来是个趋利避害的人,段宁知道自己?于他还有利用之?处,他不会轻易害了段宁的身边人,惹怒了他,对段老爷并无利可图。
鹭娘脸上方漫上来的笑?意一瞬间被诧异慌乱淹没,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段老爷,却见他紧抿了唇,片刻却笑?了,笑?得可亲慈祥。
“阿宁可是忘记了,你曾住在这儿的时候,孙家的小儿子常来找你玩儿,身后总牵着?那条白狗,你不是喜欢得紧么?那小狗儿前几日?叫别的狗咬得重,没出几日?便没气儿了。”
那只白狗,段宁自然是记得的。儿时那是他常见的玩伴,孙家的儿子次次来段府找他,那狗都在身后跟着?,见了段宁便停下步子,哈哈地吐气,咧着?嘴似笑?着?似的,一身雪白的毛发光辉熠熠。
只可惜最?后,见段家失势便一夜变脸,前日?笑?脸相迎,第二日?便正眼都不给的是孙家的儿子孙留遇,被致使着?去咬段宁,将他一下子掀翻在地无力反击的,正是段老爷口中这只死了的白狗。
“它死了,我?有什么好节哀顺变?”段宁觉得他这拿来搪塞他的理由实在是好笑?,“父亲若是真叫府中上下瞒着?这事儿不告诉我?...莫非父亲是将那狗当?亲人么?”
宋凌听?了他的话,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宋老爷一眼看过去便是个不好招惹的,段宁胆子可太大了,开口就拿他爹与狗搭上亲戚...人真是胆子大了,连自己?都骂。
段老爷却理亏得很,只是轻声?斥责,心里发虚没底气使他无法发怒,“阿宁,我?是念你与那白狗算是玩过一阵子。”
段宁冷笑?了声?,“父亲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强求,非要拿这样幼稚的理由敷衍我?,父亲真当?我?还是走时那么大的孩子么?”
说罢,他凤眸又一掀,“也?是,父亲怕是早忘了我?那年是多大了,我?如今几岁,父亲心里有数么?”
段老爷似要开口,他却并不等他的回答,转身便拂过了宋凌的后背,将她朝前推了下,示意她同自己?离开。
他看父亲的这副样子,便知道“节哀顺变”这事另有原因,并不是他能想到的那样简单,却也?不似多么严重。他的父亲,他清楚极了,尤其是在这一方面,二人相像极了。
对他人无关紧要,却对自己?极为重要的事,便不爱与旁人说,可若真有了牵扯他人的事儿,绝不会因亲情远近而耽搁半分。
他扯扯嘴角,心想这或许是他与他父亲间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地方了。
背后的大堂之?中,有女子轻声?细语的声?音传进耳中,许是鹭娘与父亲正说着?什么,他无心理会,走得毫不留情。
然而正当?他要迈出门槛儿,外头却突然冲进来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小姑娘,一身青绿的春裙,明眸潋滟,只是动作唐突莽撞,进个大堂都匆匆忙忙。
段宁本不在意她是谁,却听?她跑进大堂,朝地上一跪,清清脆脆喊了一声?“父亲”。
这小姑娘,起码有十三?四?岁了。
他父亲抛弃妻子,还尚未到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