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这都补了一周课吧,你俩相处的怎么样?”
“处得…不太好。”
“天都没法聊,问他下课去哪儿,他糊弄我说去收保护费,一眨眼人就没了。”
早上的一场太阳雨,把火辣辣的气候浇出了些许凉意,巷子里矮楼层影相叠,风吹到巷子里都过滤得清爽了不少。
齐项手里攥着一根冰棍,说话间大口咬断一块冰,被冻得哈赤哈赤吐冷气,他眯起一双桃花眼,扭头对着小卖部的黄老板卖乖讨教。
“怎么办呀,叔?”
“怎么办?”黄老板把小风扇调成转头模式,指着齐项的鼻子就说出了玄机,“肯定是你小子惹他了!”
以黄老板对白绩的了解,白绩人是老实的,从不主动招惹麻烦,挑事儿的只能是每天咧着个嘴笑嘻嘻的齐项,这小子指定是欺负人了。
齐项闻言,心虚地干笑两声。
想到自己一个小时前还拿“告家长”逗白绩的战绩,他摸摸鼻子解释,“误会,我们俩之间有点误会。”
黄老板:“那你说说实什么误会?”
两人针锋相对的缘由确实可以归结为误会和意气用事。
齐项一开始跟白绩对着干,因为“被决定”补课后对白绩有些迁怒,加之各种对白绩的传闻,对他有刻板印象。
以为他是个流里流气的混混。
可一个星期的相处下来,只要齐项心不瞎,就知道他多少有点“名不副实”。
白绩冷、躁,但不坏不混。
他从来没有玩下三滥的手段挑战齐项的底线,反而手段稚嫩,一看就不会玩阴招,两个人斗法,从来是齐项忍不住犯浑招惹他,逗他玩。
就比如今儿个,白绩的招就是把脏衣服堆得到处都是,不给他凳子坐。
跟玩似的,没点攻击力。
齐项叉着腰没羞没臊地往他腿上坐,白绩这个闷葫芦要脸,一脚把他蹬开后,抱着本书就要一个人气鼓鼓又冷飕飕的跑去阳台。
齐项瞅见他裤兜里方形的烟盒,要拦。
白绩扬起手,作势要动粗,齐项躲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跟泥鳅似的,侧身闪进阳台,并立即反锁了纱门。
他隔着窗户,对着屋里的齐项吐出一口白烟,隔着烟,齐项瞧见他张着嘴无声的骂出两个字。
“傻逼。”
大概这就是白绩所有的本事了,齐项看着真稀罕。
补习了一周,对白绩的感官越来越好,之前那种硬是要搓搓白绩气焰的心也熄了,倒是生出了些许搞好关系的念头。
可惜逗的次数多了,白绩烦他烦得要命,一下课就恨不得把他当成脏水,要连椅子带人一齐泼出家门。
他往前探一步,白绩马不停蹄地反方向来个百米冲刺。
当然,这些没法都说给黄老板听,齐项拈出一两个无关痛痒的小事说给黄老板听,权当两人性格不合的证据。
“就这?”
“就这啊。”齐项说谎不眨眼,但也随口吐露了一点真心思,“不太好弄,现在想搞好关系都不成了。”
“怎么不成?!你们俩关系差了,小白怎么能心甘情愿的好好学,到时候去了丹毓跟不上怎么办?”黄老板不乐意了,尽力给他支招,“简单的,就跟人家哄老婆一样,你服软就行,说点好话,认认错,我们小白是讲得通道理的,性子也软。”
性子软?
齐项不置可否,他看白绩浑身跟烙了铁似的,那点求和的心思这些天才燃了熄,灭了燃的拿不准主意,合着他还是个软柿子?
齐项被说得有些心动。
“那我明天…”
黄老板打断他,“哪儿用等到明天,小白每天就去商业街路口那个咖啡店打工,叫什么什么茶的,你就去找他嘛,一鼓作气!”
齐项看他急切地样子,也受了些鼓动,依言掏出手机,“行,我打个车。”
“不需要,你就往前走,到第二个巷子,向北拐两个弯,再直走个三十米,出去就到了,出租得绕路,听我的,六七分钟准到。”
黄老板热情地对着空气给齐项比划城南巷子的构造,虽然错综复杂了点,但小齐一看脑子就好,他肯定能记住!
齐项认真的听完,自信点头,“那我给他捎个冰棍?”
他把手上的木棍投到边上的垃圾桶里,起身抻了抻蜷久了的胳膊,慢悠悠的拉开冰柜。
“他喜欢吃什么味?”
“小布丁,两块钱。”
“哈?”齐项不敢置信,小孩这么好养活?
他财大气粗的问,“贵点的呢?我俩还没到礼轻情意重那步呢!”
黄老板:“……”
城南老城区虽然房子老,地铁未通,但是地理位置优越,不仅被十三中和师范大学夹在中间,还有远近闻名的商业街、小吃街,算是个网红景点。
街头转角有家“茶翡咖啡”,盘在转角楼处,一楼卖咖啡,二楼是24小时自习室,店的装潢有点老上海那种洋华互兑的风格,店内有台重金购置的复古留声机放着古旧的音乐。
“小哥哥,可以加微信吗?”一个高中生模样的漂亮女生,在接过奶茶的时间,羞红了一张脸,忐忑地问着面前的服务生,“我昨天也、也来了,你还记得吗?”
面前的男生轮廓俊美而凌厉,薄唇浅浅的勾着客气疏离的微笑,茶色的眸子在晚霞的映衬下有些发金,柔和了他过于冷厉的气质。
白绩听到这话,习以为常了,眼睛眨都没眨。
“抱歉。”
两个字说出来,下面的话也不用说了。
这家咖啡店是白绩邻居开的,周雅雯改嫁到谢家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工作,白绩怕她拿谢家的钱给自己,落人话柄,宁愿几天只吃两碗泡面,也不愿意接受他妈给的生活费。
邻居看不下去,借着打工的名义来帮白绩,让他有空就来店里做做服务生,工钱也够一个中学生的日常开销。
后来周雅雯自己开了画室,手头有钱了,加之跟白绩促膝长谈一夜,哭软了白绩的心,才让他收了生活费。白绩手头松快了,仍然来咖啡店,又轴轴地只要一点点工钱,邻居劝他去学习,可是白绩下了决定没人逆得了,屹然是把这儿做第二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