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龙虎相争（三）（2 / 2）

池浩然占领了如皋城，虽然他只是尽力驱散池浩轩的士兵，或者俘虏他们，劝他们投降，可是只要有战争就必定会有伤亡。城里城外鲜红的血，严重刺伤了池浩然的眼，他的漆黑的双眸中看到的世界，竟是血红一片。

站在城楼上的池浩然紧闭双眼，想把那血红色隔绝在眼皮之外，奈何即使闭上眼睛，眼前依然是褪不去的红。只是一个早晨的时间而已，一切已发生了巨变。

站在他身边的李香茹看他疲惫不堪的神情，紧皱的纠结不堪的浓眉，心中的欠意是越积越深，她伸手抓住了池浩然的胳膊。

池浩然没动，也没有睁眼，声音低沉痛楚地问：“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李香茹的手仿佛被烙了一般，一下松开了池浩然的胳膊，就那么扎着停在半空中，她张口结舌：“什，什么？”

池浩然依然闭着眼，俊朗的面庞被愁云笼罩，声音沙哑滞重，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花费了他不小的力气：“还能是什么？血！无辜人的血！兄弟相残，无谓的争夺，这些就是你想要的吗？”

李香茹理亏的，轻轻地怕惊动他似的说：“浩然，这些，我也很抱歉！”其实她的内心何止是抱歉，而是痛楚！她何尝不知这些人命和伤者是因她而起，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她要帮钟王复国，她要复仇！这个目标和血淋淋的现实让她内心挣扎纠结，拧成了麻花，还要面对池浩然的质问。李香茹颓然地将手放在城墙垛上，垂下了愧然伤感的眼眸。

池浩然许久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句：“抱歉！一句抱歉能解决什么问题？又能挽回什么损失？哎！”

没有听到答复，他睁开了眼，望向旁边，见李香茹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半垂着头，楚楚可怜。池浩然胸中又涌起了怜香惜玉的柔情，他心想：毕竟是女子，她自己也被这一凄惨的景象吓住了。

池浩然伸手搭到她削薄的双肩上，轻声宽慰：“吓到了是吗？别担心，我在你身边呢，我会保护你的。只是，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好吗？只此一次！”

说着就带着点轻愁地把她揽入怀中。李香茹诱着他健壮的胸膛发出的清新气味，心中百感交集，到底还是不能说服自己，告诉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是问心无愧的。正在纠结之中，城下的喊声惊动了沉思中的两人。

“池浩然，你给我开门！你到底要做什么？”城下的声音是那么气急败坏，喊得声嘶力竭。

二人迅速分开朝城下望去，一袭白衣的池浩轩没有了往日的从容风姿，显得极度气恼，几缕黑发被汗润湿了，贴在白净的脸上，深黑的眼眸射出点点寒星，恨不得化成飞刀将城楼上的两人戳两个透明窟窿。

池浩然侧脸望了李香茹一眼，眼中清清淡淡，李香茹却感觉到了他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下去吧！”他说。对五弟，他不是不愧疚，要说过去五弟对他狠下杀手，可这回的的确确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可是对于无法支配自己灵魂的人还能怎样呢？只有去面对了。

王将军带着一些护卫簇拥着池浩然和李香茹下了城楼，开门出去。清晰地看见池浩轩一张气得有些变形的俊脸，他也被那些暗卫们簇拥着。

李香茹暗暗感叹，他来得真够及时的，那么是不是应该说，他其实不放心这个四哥，一直跟踪着他，自己就没有走远？只是池浩轩没有想到四哥的秘密部队效率如此之高，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就解决了一切问题，那么他以前是严重低估了这个四王爷的实力了。

见他们下来，池浩轩手指着池浩然话不成声：“池浩然！你才说过不和我争，这么快就食言了？究竟是为什么？想打掉我争皇位吗？哼！用这种欺骗的手段，卑鄙！”由于太过生气，他已经不理会忽然看见被劫走的李香茹的事了。池浩然微阖双目，静听他说完，这才抬眸抱拳道：“五弟，对不住，愚兄给你赔礼了。”声音显得那么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