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高一(二)班门口的春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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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源当然不会馋死,姑且不论近在咫尺颜值突飞猛进的蔡小佳,自从暖风一吹,人们换下厚重的冬衣之后,高一(二)班门口每天都有无数女生以各种妖娆的姿势搔首弄姿招摇过市。梅清竹臞、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什么样美女江水源没见过?守着满汉全席似的各色女子,还会被碗玉米碴子给馋死?
真是笑话!
江水源能够做到坐怀不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代表班上其他男生也能做到。瞧着门口来来往往的莺莺燕燕,直撩拨得他们心烦意乱魂不守舍,一到下课就围在窗前评头论足:“刚过去的那个妹子不错!瞧她上衣紧绷的,看着就知道很有内容!”
“毛线!眼睛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告诉你,鼓起来的不一定都是脂肪,也有可能是海绵!领口白的不一定都是肤色,也有可能是粉底!眼见为虚,手摸才为实,懂么雏儿?不过话说回来,昨天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妹子真是祸水级别的,瞧那脸蛋,瞧那身材,啧啧!”说话的男生似乎觉得赞叹已经无法表达心里的感慨,情不自禁轻声哼起了乡间小曲:“妹子脸蛋漂漂的,屁屁长得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
“那种货色也敢叫祸水级别?感情你从来没见过十一班的浦潇湘吧!”
“浦潇湘我当然见过,只是那种级别的美女,是你我所能染指的么?早早死了那条心吧!”
与男生兴高采烈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满脸鄙夷的高一(二)班女生们。每当看到女生花枝招展地走过来晃过去,就忍不住想狠狠啐她几口,再骂上一句“狐媚子!”吴梓臣这次难得和班上女生站到同一条战线上,只要下课就会三分烦躁七分吃味地抱怨道:“瞧瞧,卖肉的又来了!”
“说得真难听!什么叫卖肉啊?人家那是青春风采展示好不好?咱们占据风水宝地,每天都有免费t台秀看,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你抱怨个什么劲儿?”不知是受吴梓臣影响,还是春天到了,魏处默也开始关心起脸部肌肤护理问题。此时他一边紧盯着门外,一边捣鼓脸上青春痘,漫不经心间把痤疮膏涂得满脸都是,简直就像糊墙一样。
吴梓臣转过头冲蔡小佳挤挤眼睛:“听到没,小菜一碟?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花花肠子,外面那些狂蜂浪蝶分明市意有所属,他还看得目不转睛口角流涎!以后要是成家立业,就算家里妻贤貌美、儿聪女娇,外面烂桃花稍微招招手,他肯定马上就得抛妻别子狂奔而去。小菜一碟,坏人可不会在额头上烙字的,你要擦亮眼睛啊!”
魏处默顿时急眼了,连声分辩道:“胡说,我什么时候目不转睛口角流涎了?你又凭空污人清白!蔡小佳,你别听他胡说。”不料他满脸白白的痤疮膏反倒吓了蔡小佳一大跳。
吴梓臣顺势趴在江水源的课桌上,懒洋洋地望着聚精会神看书的江水源:“老大,您天天看这种文言竖排古书,不觉得枯燥乏味么?”
“还行吧!”
江水源正在争分夺秒地和《道藏精华录》较劲儿,根本懒得搭理吴梓臣,说话时头都没抬。被无视的吴梓臣感觉有点失落,伸手使劲在江水源眼前晃了几下:“老大,您老这样看书,不注意休息,会把眼睛弄坏的。要是变成近视眼,带着眼镜跟四眼田鸡似的可就不帅了!”
“才不会!班长要是带上眼睛,肯定更斯文、更帅!”蔡小佳斩钉截铁地否定道,“你想想,班长要是穿件白色或粉红色的t恤,搭上天蓝色牛仔裤和白色板鞋,再戴太阳镜或平光眼镜,走在校园是不是超吸引眼球?形象是不是超赞?——当然,近视眼镜最好不要戴,尤其像酒瓶底一样的厚眼镜,有损班长形象!”
被他们谈话所扰,江水源合上书随意伸了个懒腰,揉揉有些干涩的眼睛:“我还有形象可言?果然是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想当初清纯如水未语先羞的小菜一碟,在吴梓臣这个坏人的潜移默化下,如今居然也会大吹法螺,四处派送高帽了!所以古人说:‘君子居必择邻,游必就士。’益友在座,一夕之话胜读十年之书;交友不善,足以危身破家。可不慎欤?”
吴梓臣笑嘻嘻地说道:“我才不是什么坏人,我是蔡小佳同学人生旅程中的指路明灯、时刻陪伴在身边的良师益友!要不是有我,小菜一碟能像今天这么能言善辩、活泼开朗?你说是不是呀,小菜一碟?”
“天大的笑话!就你这样油嘴滑舌,一副江湖郎中的做派,也敢自称自己是指路明灯、良师益友?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满脸痤疮膏的魏处默忍不住嗤之以鼻,“蔡小佳之所以能有今天,完全是班长,还有我的功劳。至于你,顶多就是起个反面教材的作用。指望你这个‘良师益友’来指路,蔡小佳早就被你带到沟里去了!”
吴梓臣没有搭理魏处默。他以手托腮,目光在江水源脸上左右逡巡、上下打量,似乎在认真考虑蔡小佳刚才提出的建议:如果戴上太阳镜或平光眼镜,会是什么效果?而蔡小佳早在江水源说她“清纯如水”的时候就已经把头埋到课桌底下,习惯性装起了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