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证三个字,刺得他呼吸猛地一顿(6000+)(2 / 2)
可半天年慕尧也都是一脸不置可否的高深莫测。
没有得到回应,陆筱挫败至极。
“我还是那句话。”无奈,最后劝他,“你什么都不说,光靠商商那颗脑袋去想,可能永远也想不清楚你做过什么,她又不傻,但那时候为什么会将所有希望寄托到一只枕头上,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他不答,她便自问自答,“是因为你半点安全感也没有给她。”
“所以就算她隐隐猜到可能是你,也只会将这种想法压在心里,因为说出来,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她难以承受的巨大失望。”
陆筱太了解商商了。
她其实真的胆小……
所以对他一心一意持之以恒的喜欢才显得更加纯洁可贵。
但她同样怯弱。
因此没有同他一辈子并肩的自信,恰好他又不曾给过她任何类似誓言的鼓励,所以她拿什么心安理得?
又凭什么不谨小慎微到需要草木皆兵?
甚至如今连期待也不敢再有……
年慕尧眼底有过一瞬不易察觉的茫然,很快回神,却是点点头,起身。
见他似乎要走,陆筱着急。
只是还没说话,年慕尧抬手捏了下疲惫眉心,抢先一步,安抚,“你陪她一会,我去隔壁洗个澡。”
他来之前,才刚结束一台凌晨开始,为时十二个小时的手术。
得洗澡,更多还是要洗掉一身疲累。
闻言,陆筱点点头,安心。
几乎是他关上病房门的同一时间,病chuang上,商商眼睫颤了颤,睁开双眼,视线正对病房门方向。
似有一瞬的恍惚,以为是才睡醒的幻觉。
才出去的那道身影,好熟悉……
只是等她凝神去看,病房门已经紧闭。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刚那个应该就是她的梦了……
陆筱看在眼里,也是下意识去看门口方向,来不及开口,那道身影已然消失,解释的话到了嘴边,想想还是作罢。
算了。
反正等下年慕尧还会过来,有什么话留着他俩自己去说,何况这种时候她说十句可能也不低他说一句有用。
也当是到时候的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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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慕尧刚从这间病房出去,还没来得及往隔壁病房走,才转身,视线就撞上走廊拐角正迎面过来的沈听荷。
那边,沈听荷见着年慕尧,脸上先是一喜,随即步子加快。
他下意识眉心紧皱,下一秒已经被沈听荷神秘兮兮连推带拉的扯进隔壁病房里。
年慕尧头疼。
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抬手捏了捏疲惫眉心。
头也不抬,“妈,什么事?”
沈听荷关上病房门,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而后卖关子一样的咳了咳,无比高深莫测,“儿子,妈思来想去,追商商这个事情,你得讲求个策略。”
闻言,年慕尧略带审视的看她一眼,没有开口。
沈听荷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心里没底。
不过事情已经做了,横竖头点地也就碗大个疤……
虽说这事情她这些天也犹豫过,但商商这不都被折腾的营养*到晕倒了么?
要再任由他们拖拖拉拉,她那孙子还抱不抱?
“妈再教你一招,保准管用。”她手伸进包里,摸到什么,倒没急着拿出来,“虽说急功近利不好,但是追女孩子这事就得另当别论,再说现在女孩儿不都喜欢那什么霸道总裁款?总之偶尔先礼后兵先斩后奏先下手为强,一准手到擒来将人直接拿下!”
话音落,伴随着啪嗒一声。
放大招——
年慕尧下意识抬眼去看,就见她满脸得意的将包里掏出的两本巴掌大的红本本霸气无比的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那上头,‘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明晃晃的,刺得他呼吸猛地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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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醒来之后好一会,精神也还恍恍惚惚的,不管陆筱怎么和她说话,她也永远反应慢半拍的提不起多少兴致。
脑袋里全是刚醒来时候眼前难辨真假的那一幕……
虽说已经被她视为幻觉,可心里某种希冀却突然剥茧抽丝般的迅速冲脱出来,一发难以控制的逐渐膨胀。
总感觉他是真的来过。
并且可能是再一次晕倒的缘故,这画面同一个月前在宿舍晕倒时候的重合。
那时候的求救电话真的打给陆筱了吗?
怎么好像记忆中,她彻底晕死之前,电话里朝她低吼发出不许睡命令的好像是道……沉冷男低音?
疑心一起,下意识伸手去够手机。
她这一个月打过的电话屈指可数,而且也没有定期整理手机的习惯,所以打开通讯录,手指一划,很容易就找到那天的通话明细。
半夜是有一通拨出去的。
姓名显示不是陆筱,而是……年慕尧!
这个认知叫她下意识呼吸发紧,心脏停跳一拍,转即狂乱加速。
陆筱的角度正对她手机屏幕。
自知事情已经瞒不住,坦白,“那天的确不是我送你来的医院,我是第二天下午过来的,至于叫我过来的人,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商商木然抬头,却不开口。
“你别这么看我。”陆筱摇摇手,心虚的后退一步,“要瞒你的不是我,是年大神吩咐大家不要说的。”
“陆筱……”一瞬,商商眉心紧皱,“究竟怎么回事?”
见状,陆筱只好抬手指了指墙壁方向,“你家大神就在隔壁,我看有什么问题你还是直接过去问他比较好。”
商商顺着他手指方向看了眼。
但也只是一眼,随即回头,垂了眸子没有动作。
“嘶——”
陆筱有些牙疼,“我说你们这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消极呢?!”
一个默默付出那么多天,最后被一只破枕头打垮。
另一个就更奇葩了,宁愿将希望寄托在一只枕头身上,现在明知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隔壁,反而无动于衷。
“傅二商,真的,我受够你们了!”
陆筱彻底抓狂,“你说我上辈子究竟坑了你家多少袋盐,这辈子才会被你找上?你磨唧个屁啊?他那么多天餐餐亲手为你准备,晚上还夜夜过来陪睡,这也就算了,每天天黑过来,天亮离开,就怕你情绪激动所以什么都不让说,我要是你,对人家心心念念那么多年,这时候还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狂奔过去?”
真的……是他?
商商眸底有过一抹亮色,转瞬即逝的再次暗淡下去。
那又怎样?
凭什么又要她主动过去?
她受够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头,就快要埋进尘埃的卑微。
真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再主动哪怕任何一次。
何况就算他来过,那也顶多是前两周。
后两周她夜夜失眠,一天二十四小时能睡着的时间不足四小时,还大多都是断断续续的,他要来过,她可能无知无觉?
所以他的耐心,也不过就是十四天而已。
十四天一过,便不再管她是死是活。
要么,就是刚刚……
他来了又走,去了隔壁?
为什么?
准备一直一直不捅破这层纸,和她玩夜里来白天走的游戏?
还是算他那天在学校那么对她的补偿?
心里乱糟糟的,有很多东西翻搅着,缠绕在脑袋里,叫她一时难以理清自己此刻究竟什么心情。
可又清清楚楚的明白,满脑袋难以言说的情绪里头,有一些微妙的感觉正缓慢滋生。
他来过,也给过她无二的陪伴。
真的,她就是这么的没有用。
光是这点足够叫她心里生了原谅所有事情的苗头……
想见他的想法一旦产生,哪怕是再卑微的姿态,也难抵挡住脚下步子的跨开。
下*,仰首咕噜喝掉一整杯温水,往外走。
她本就偏瘦,加上最近这段时间体重骤减,宽大病号服被她穿在身上显得愈发空荡,身形消瘦的像是一阵风都能直接将她吹走。
怀孕四月,可她除了吐,分明半点孕相没有。
陆筱看着觉得揪心,怕她摔着想跟上去,但想想还是作罢,终归感情这条不归路还得靠她自己咬牙走完。
或悲或喜,就看她有多少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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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住院期间大多宅在病房里,就算外出也顶多是楼下晒晒太阳而已,像是串门这种事情,更是一次没有做过。
否则整整两周,不会发现不了他在隔壁的事情。
站了会,深吸口气,抬手敲门。
‘扣扣——’
好一会,不见有人回应。
又走了?
他就这么没有耐心?
心口有抹失落侵袭,想转身,想了想试探性的抬手覆上门把,拧动锁扣,病房门轻易开了,并未反锁。
推开门,下意识环顾一周,里头没人。
眸底期待落空,感觉又要悻悻而归,叹一口气揉了揉酸胀眼眸,凝神,才要离开,病房附带小卫生间里有阵不大不小的动静传出。
是他?
像是条件反射的屏住呼吸,而后再无犹豫的跨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