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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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有一点是非常明确的了，那就是我曾经的那个分析是正确的。( 。om纯文字)所以我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他提醒了我，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我才猛然地醒悟了过来，他们今天在政府常务会上其实是在表演，而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在后面，就是让我去执行文市长最后的这个决定：挪用那个重点项目的资金。而挪用的结果就是我很可能会因此被解除职务。
我是常务副市长，凡是政府资金拨付的事情都是我负责签字执行，所以文市长不答应签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当时我坚持要在今天的会议纪要上体现出他的意见仅仅是一种防范罢了，但是此刻我才忽然想到了一点：那样的东西根本就不可靠！
最开始的时候文市长让卢秘书长和尹市长作证他讲过了这样的话，因为我已经开始信任尹市长了，所以我即使不相信卢秘书长也不至于完全拒绝他的那个意见。但是我实在是一个胆小谨慎的人，所以才会依然拒绝。[
不过我还是差点落入到他设计的圈套里面了——
在今天的会上根本就没有谈及到用那个重点项目的资金去支付会议中心项目款项的事情，到时候文市长不承认对我讲过此事的话，我还真是白口难辨。而问题的关键是，尹市长到时候根本就不会承认有这回事，因为她也是这个圈套的设计者之一。而卢秘书长呢？他的身份和地位很尴尬，即使他说了有这回事情的话谁又会相信？而且，假如我是他的话最多也就只能是保持沉默。
然后。。。。。。
对了，这个然后肯定在他们的圈套里面非常重要，即使这个要求是我临时提出来的，但是我的这个要求在他们的心里简直就是一种愚蠢。因为，他们然后就会把那份所谓的会议纪要悄悄地撤去。
假如我没有得到卢秘书长的提醒的话，那么我很可能就会去相信那个根本没有法律效力的假会议纪要！
我想不到上江市的这潭水竟然这么的深，而且深得如此的可怕。可是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我和他们冤仇的，他们干嘛要对我设这个套？
猛然地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或许他们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陈书记，而是为了自保。对，很可能是这样！
他们知道我的背景，而且也明白我和陈书记的关系，所以才给我下了这样的一个套，然后当他们面临危险的时候就把我的这件事情抛出来，一次获取他们自身的安全。因为到时候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是需要用我的事情作为交换的。
这就对了，这才是像文市长和姜山安那样的人才可以干出来的事情，这才能够体现出他们的智慧。我说呢，今天我一直都觉得有些事情给我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些人还不至于胆大到那样的程度，而且他们的表现也实在是太过反常了。
而现在，这一切似乎都完全地明了了。这就如同一团乱麻一样，有人帮忙找到了那个线头，那么后面的一切都简单了。只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线头竟然会是尹市长。
其实她一直给我的印象都很不错的，而且我从未去怀疑过她什么，因为我不可能会主观地去认为那么一位正直、知性的女性竟然会对我抱有恶意。
不，或许真相不是这样的呢？猛然地，我忽然想到了这一点。因为我实在是法能够相信尹市长竟然会是那样的人。现在，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再信任这地方的任何人了。可是我接下来还必须去面对现实——然后，我究竟该怎么去做呢？所以，如今搞清楚真相对我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万一搞不清楚也所谓，至少目前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去防范了。其实防范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切按规矩来就是了，只不过肯定会因此而让我和他们撕破脸罢了。作为我目前的情况来讲，其实我并不想和这些人撕破脸，因为我觉得还不到那样的时候，而且一旦撕破了脸之后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官场中人讲究的是心里有数，而且需要暗暗去博弈，而闹翻了脸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因为官场中的矛盾是不能被暴露出来的，组织上肯定不愿意因为两位地方领导的矛盾让老百姓去非议，而组织上在对待这样的情况下最常规的处理方式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因此，现在我必须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我不可能为了这件事情去找林育，因为如今我连其中的真相都还不了解。可是，这样的地方，谁才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呢？
想了想，我还是给林育打了个电话，“姐，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她问我道：“事情很急吗？”[
是的，她应该能够猜到我找她的事情很急，要知道，我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上班的时间给她打电话的。
我说道：“是的，有点急。”
她说：“你等一下。”随即我就听到她在对别人说道：“就这样吧，我接一个重要电话。”
我心里很感动，因为她是真正地在乎我，而且一直都是这样。
“好了，你现在可以讲了。什么事情？”很快地就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问道：“姐，我们上江市的组织部长可以信赖吗？”
她诧异地问我道：“怎么？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哦，你现在还不方便对我讲是吧？如果你着急的话呢你应该去找你们陈书记，如果不着急的话明天我们见面后再说。明天周末了。”
我说：“这件事情有点着急。姐，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事情，因为我还需要了解其中的真相。但是我觉得自己现在去找陈书记不大好，因为我发现自己在意中卷入到了上江市非常复杂的斗争里面去了。当然，这也是很必然的事情。所以我想，如果杨部长可以信任的话，我想先去找找他。”
她说：“这样啊。我想想。。。。。。你们市组织部的杨部长应该是可信的，因为他曾经是省政协主席的秘书，他的安排是我一手办的。是他的老领导找到的我。不过冯笑，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最好和陈书记通个气，不然的话他知道了会对你多心的。我是当过市委书记的人，知道主政一方的领导的内心想法，作为一个地方的一把手，他只能信任那些对他完全信任的人。虽然他不一定全心全意地对你，但是他在心里一定要求自己的信任的下属毫原则地服从他。这就是一把手的心态。你可要好好把握。”
她的话很有道理，因为我也是当过一把手的人，这样的心态我自己曾经也有过，只不过我当时不是地方上的一把手，所面对的情况没有这样复杂，所以我那样的心态还不至于有那么的强烈。我即刻说道：“姐，我知道了。那我还是先去找找杨部长，然后再向陈书记汇报一下。具体的情况我明天再给你讲吧。”
她说：“这样也行。不过冯笑，一个人在遇到再大的事情的时候第一要注意的就是应该冷静，千万不能慌。一定要把事情的关键之处想明白了后再说。明白吗？”
我说：“我知道了，姐。你放心吧，我会冷静的。”
她顿时就笑，“你的话不是说明了你开始的时候就不冷静吗？呵呵！好了，你去找杨部长吧，你知道该怎么对他讲。( 。om纯文字)就这样吧。”
接下来我就即刻给杨部长打了个电话，我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我说自己想和他谈一件事情。他告诉我说他正在一个部门里面搞调研。我即刻说道：“杨部长，我的事情有点急，这样吧，我们中午一起吃顿饭怎么样？”
他很为难的语气，“中午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啊。这样吧，我们吃完饭后见面好不好？对不起，市里面马上要进行干部调整，陈书记把这件事情催得太紧了。”
我心想：这样也好。中午的时候我正好假装没事一样地去食堂吃饭，等吃完饭后再和他谈事情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也正好在中午的饭桌上听听文市长怎么说那件事情。所以我即刻就答应了。
可是我中午到了饭堂后才发现，文市长和姜山安根本就不在，尹市长倒是在，她见我坐下后还亲自去替我拿来了筷子。当然，是我的秘书小徐去给我添的饭。
“冯市长，你不要再为了今天会上的事情生气了。不都是为了工作吗？你可要多吃点。哈哈！”她笑着对我说道。
说实话，我怎么看她都不像坏人。我笑道：“怎么会呢？今天的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说得对，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我当然不会去问她母亲过生日的事情，因为我发现卢秘书长紧张地看了我好几眼，其实即使他不用眼神来提醒我，我也不会把他告诉我的那件事情讲出来的。其实现在我根本就在怀疑他告诉我的那件事情的真实性，我心里认为这件事情又两种可能：一是他在骗我，二是他只是随便对我说了一件关于尹市长的事情，其根本目的是为了让我警惕。
也许是因为上午常务会不欢而散的缘故，在座的各位副市长都有些沉默寡言，与往常时候的谈笑风生完全不一样了。
吃完了饭后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然后开始看最近市里面的财务报表。当然，我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等候杨部长的电话。[
杨部长的电话是在中午一点钟的时候打来的，“冯市长，对不起，我已经尽量在赶时间了。下面的人太热情。。。。。。呵呵！我在办公室里面，只有麻烦你过来了。”
我知道他组织部长的身份不好随便到处去串门，所以也很理解他。我说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我不得已才只能来打搅你的午睡。我马上就过来。”
我没有叫驾驶员，而是直接步行去到了市委那边。
中午的时候办公楼里面一片清净，有着与周末一样的清净。当我走出办公室后在经过过道的时候甚至可以听见日光灯镇流器发出的电流声。
政府大楼的外边也看不到什么人影，机关里面的人都有午睡的习惯。
到杨部长办公室的时候他正在洗脸，我心里更是内疚，因为我知道他是在用这样的办法来驱赶睡意。我歉意地道：“杨部长，实在是没办法，因为我遇到了一件紧急的事情。今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也给省委组织部的林部长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你商量。”
他愣了一下，随即便笑道：“那是肯定的了。冯市长，你遇到的事情一定很麻烦，是吧？”
我点头，禁不住即刻去到他办公室的门口处看了一下外边，当我发现外边一片寂静而且没有任何人的时候才完全地放下心来。
他给我泡了一杯茶，“冯市长，我们去里面的休息间谈吧。里面更安全。”
我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一起去到了里面。我发现他这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和我的差不多，不过我完全相信他这里应该比我的那里更安全。
进去坐下后我说道：“杨部长，你我都是从省里面下来的人，今天上午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在上江市这个地方，我能够相信的人究竟应该是谁呢？后来我想明白了，只有你，还有陈书记才是我最应该去信任的人啊。你说是吗杨部长？”
他笑道：“当然。冯市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变得如此的谨慎？”
我说道：“杨部长，既然我来找你了，我也就不应该再有什么顾忌了。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我把今天在政府常务会上的事情详细地对他讲述了一遍，然后又讲到了后面所有的一切。不过我还是没有提到卢秘书长的事情。
最后我说道：“杨部长，我真的不能想象事情会是这样的，以至于我根本就法去判断这件事情了，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如果事情的真相真的是那样的话，那我们上江市的事情真是太可怕了。你说说，我冯笑招惹谁了？竟然被这些人设下那样的圈套让我去钻，我简直不敢去想象！”
我在讲述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皱眉沉思，当我讲完后他忽然问我道：“冯市长，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发觉了这件事情里面有问题的？哦，我明白了，你不大方便讲是吧？没关系，我理解。冯市长，我个人认为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有的人很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所有才给你设下了这样的一个圈套，目的是为了今后保全自己和陈书记或者你姐做交换。这说明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很可能会被暴露的危险了，你说得对，最好是不要马上和他们撕破脸，这样的话说不定他们还会想出另外的办法来。”
我问他道：“杨部长，你真的觉得我的分析很有道理？还是你知道其中的某些真相？”
他说：“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市政府会议中心的项目根本就与姜山安父亲的建筑公司没有一点的关系。他不会那么傻，怎么可能让自己的父亲承包市政府这么大的项目呢？据我所知，那个项目是前任市委书记的关系做的。现在这些人就是想把事情搞得更复杂起来，想把我们上江市的水搅浑，这样他们才更安全。冯市长，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法对你多说什么，我想，这件事情你还是应该去向陈书记汇报的好。不过我很担心两件事情：一是文市长要求你今天下午就签字拨款。既然他那样做了，那这样的可能性就很大。二是我担心如果你现在去找陈书记的话，他们很可能会警觉的。而且我觉得你来找我的事情他们已经知道了。不过还好的是，你来找我不会引起他们的警觉，毕竟我只是组织部长，根本就不会去管你们政府里面的那些事情。”
此刻，我的心里根本就法平静下来，特别是在他认可了我的分析之后。我急忙地问他道：“杨部长，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他想了一下后说道：“冯市长，这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关键的是你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在给你设圈套的事情。我看这样，第一，如果下午文市长要求你马上签字的话，你就尽量想办法拖。第二，这件事情由我去向陈书记汇报。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怀疑什么的。不过你一定要想好合理的理由去拖延自己签字的时间。嗯，这样，你干脆马上就回省城，到时候他对你讲那件事情的话你就说省委组织部找你谈话。你的常务副市长的任命不是还没有下来吗？省委组织部这时候找你谈话也很正常。你说是吧？”
我顿时大喜，不住地向他道谢。
就在他的休息间里面我给驾驶员打了电话，“小崔，麻烦你马上把车开到市委这边来。我在组织部里面。我马上要回省城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