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理由（2 / 2）

‘你受贿？’我不由得插嘴道。

唐涛笑了，说，‘小李，那不叫受贿，那叫礼尚往来，我给那些人好处，那些人回报我好处。’

我问，‘什么好处？’

唐涛说，‘例如那些推销的，我给他很实惠的价格，他有了大赚头，当然就想到回报我一些。’

我说，‘那是吃回扣。’

唐涛摆摆手说，‘哪里是回扣呢？我没有约定提成多少，他们给我多少我也从来不介意。回扣，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应该有约定的比例的。’

‘您是变相回扣。’我说。

‘呵呵，随你怎么说吧，其实无论回扣还是变相回扣说来说去就是钱。对于钱，古人已经有了很多经典的总结，例如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又例如世事难行钱作马；酒是英雄财是胆；还有《增广贤文》上说有酒有肉多兄弟，贫时何曾见一人？不信但看杯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等等，所以说钱是很重要的。’谈起钱来，唐涛说的头头是道，两眼发亮。

‘是啊，关于钱，人们还说有什么都不能有病，没什么都不能没钱。’我附和道。

见我附和，唐涛更是来了兴趣，‘对对对，小李，看来你真的很有长进了。总结来说就是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作为一个有知识有理念的人，如果连钱都不懂得不珍惜，他活在这个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呢？人们经常说知识创造财富，财富是啥？就是钱，对吧？’

‘那么唐主任，在您看来，钱是人生的第一追求第一境界？’我问。

‘是的，绝对是。’唐涛很肯定地说。

‘但您前面不是说权力很重要吗？权力不是您的第一追求？’我说。

唐涛沉吟了一会，说，‘权力很重要，但绝对不是人生的目的。权力只是我们追求金钱的有力武器，知道吗？古人说千里求官只为财，现在的人说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再说了，一分钱都不花，您当个科长给我看看？’

我问，‘那么说您这个主任也是花了钱买来的？’

唐涛瞪了我一眼，道，‘天真！小李你实在是天真！你以为就凭华华跟他姓崔的睡，那官帽就能到手？没有那么简单！’

‘那就是说您也是买官的。’我继续追问道。

‘买官？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不过是出于人情的考虑，给崔主任送了一些小东西。嗯，这些，你懂的，就不说那么仔细了。我不过想告诉你，小李啊，这年头没有付出哪里会有回报呢？’唐涛道。

‘那么什么回报？’我假装很天真的样子问道。

‘权力是回报，金钱也是回报。就说华华吧，自从跟了崔主任，很快就得到了提拔，而且经常披金戴银，那些都是崔主任送的，有权利有金钱，生活得多么的有滋有味！还有那个女大学生，很快也调到了市经委，很快就当上了副科长。你说，你们女人的资本如果懂得利用，那是多么的有价值。小李，你还年轻，需要历练，就像我当年清廉做事，不唯上不奉承，结果怎么样？一下子就被人搞下来了。’唐涛理论联系实际对我进行了全方位的教育。

我说，‘唐主任您当时如果不乱搞男女关系，人家也整不动您。’

他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说，‘小李，你说在点子上了。问题是如果我当时就搭上了上级一些人的关系，或许那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像后来我跟好多个女人发生那种关系，也没见谁敢举报，因为他们知道举报也没有用，所以他们连举报的神气也没有了，嘿嘿。一旦权力结成了联盟，就是坚不可摧的网，你如果在网内你就可以放心为所欲为享受人间的极乐，因为要想伸手抓你可不容易，这张网牵一发而动全身，总会在那想抓你的人伸手时放电。如果你在网外，你要老实了，因为这张网会变成法律，你有任何的不规矩，这张网就会将你罩得严严实实。小李啊，通俗地说，在这张网内的就是统治阶级，网外呢，当然是被统治阶级。难道谁不愿意钻进这张网内而愿意做一个无所依靠的人呢？我发现你现在就是一个无所依靠的人，我，很想成为你的依靠。’他眯起眼睛，像是一只盯着老鼠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