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盟约（2 / 2）

“看似欣欣向荣的皇朝啊。”姬鸿垒抿了口茶，苦笑道：“背后多少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我们四个兄弟，我和太子一母同出，三弟和四弟为其他妃子所生。母后在世时，尚可保住我们兄弟二人周全。母后去世后，三弟的生母德妃得势，朝中权臣多出自她的嫡系。大哥的太子之位现在几乎是形同虚设。我为求自保，主动远离政治中心，在江湖中开起了聚友楼，做起搭眼线的买卖。两年前，父皇病重过一次，我预感即便只剩下聚友楼，只要人在京师便是一种危险。于是，我与德妃做了一个交易，我上乾坤外院学艺，条件便是永世不回京师。我以为这样的话，我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可惜我错了。自从我见到我亲爱的姑姑面对我居然有一丝杀气的时候，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赶尽杀绝。”

“亲爱的姑姑？”楚心仁忽然想起一人，脸色刷的变了。

“没错。”姬鸿垒笑道：“正是你的授业师长——风耀仙君姬成兰。”

“为什么？”

“因为在她的眼中，我羽翼的丰满正是皇朝内乱的开端。”

“看来她已经做出了选择。”楚心仁渐渐冷静下来，作为皇朝的长公主，维护皇朝的稳定理所当然。与其支持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不如匡扶一个能够延续统治基础的集团。从这一点来看，姬成兰的做法没有错。

“那你凭什么要求互为盟友，一天四帝？”楚心仁听了前因后果，这野心只说当然不能成立，可是这结盟一事却不知有何依仗？

“就凭一天四帝，我才敢结盟。”姬鸿垒正色道：“千百年来，天南、飞羽、龙池三国都是属国地位。有一个机会让他们能与皇朝平起平坐，这样的诱.惑谁也不会拒绝。”

还有一点，楚心仁不太明白，这也是最为重要的。诱.惑虽大，但是没有由头，更缺乏胜算。

“如果皇朝内乱呢？”姬鸿垒一字一顿地说道，字里行间却听得让人发寒。

楚心仁一下站了起来，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似乎看了一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悲惨画面。

“一将功成万骨枯。欲成大业者，绝不能心慈手软。”姬鸿垒目光狠冽地望着窗外道。

长长吐了口气，楚心仁何尝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只是这样的功成真的有必要吗？他在问着自己，心中却没有答案。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楚心仁不解地问道。

“因为你虽然有一世的英才却不懂得珍稀。你以为你能逃离这场战争，实际上你早已经参与了进来。你学习兵法，你见过战争的惨烈，即使只是幻境，却与真实无二。你内心是在挣扎，你有着无比的正义，又有着远大的抱负。我告诉你，要实现你的抱负，你的正义应该变得更宽、更大，心仁不是妇人之仁，以仁对天下，必须要以不仁救苍生。”姬鸿垒突然转过身来，眼神盯着楚心仁，没有丝毫的退却。

楚心仁背后一阵寒意，不是姬鸿垒对他过去的了若指掌，而是这番所谓大义凛然的壮语让自己无法接受，他怒视着姬鸿垒，问道：“以仁对天下。你引祸端图霸业，穷兵黩武，祸害苍生，你的仁在何处？”

良久，姬鸿垒的目光开始软了下来，淡淡道：“这些并非我所愿。你以为我不这样做，天下就太平了？只要父皇一旦驾崩，天下之乱已经开始，并非我能阻止的。我大哥的太子之位看似形同虚设，可是西边连接着三大蜀国的地方还有三十万原本震慑三国的大军是我舅舅的嫡系。太子不管能不能逃出京师，这三十万大军必反。一旦这三十万大军与德妃的军队开战，三大属国在乘虚而入，皇朝必危。”

“因此，你先笼络三大属国？可是，三大属国为何不趁乱夺了皇朝的江山呢？”姬鸿垒将这些重要的军情透露出来，让楚心仁又不得不重新审视整个事情。

“他们不敢。”姬鸿垒笑道，从开始到现在，楚心仁问出这样的问题，表明他已经在倒向自己这边了，这让姬鸿垒感觉了一阵松弛。他继续说道：“先不说他们三个能不能在圣元帝国面前守住江山。光是正一门的存在，便使得他们永远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此，名正言顺的成为平起平坐的盟友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德妃和我二弟一直以来，都把眼光放在了内部，却忽视了身边这些属国的存在。这必将是他们今生最大的败笔。”

楚心仁很仔细地看了看姬鸿垒，突然笑了：“我终于理解你为什么到了这里性格大变？想必也是想麻痹你的姑姑，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想即使我不传这个承诺，你也有办法通知三大属国吧。”

“因为，不管是现在我以不仁救苍生，还是将来以仁对天下。你都将是我最忠实的兄弟和盟友……”姬鸿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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