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愤怒的皇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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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皇帝陛下,他似乎变得更加消瘦,身陷的眼窝好像吸食毒品过度的病人,黑眼圈很严重,不安分的意大利消耗了年轻皇帝的大部分精力,但他仍旧兴致勃勃的执迷于自己的理想。在热贝尔主教的支持下,奥托陛下效法古罗马的皇帝穿起紫袍,戴上金棕榈的桂冠,胸前扣着一枚金质的别针,手中握着权杖和查理曼大帝的十字架,下令贵族们称他为“万皇之皇”,并且在自己的头衔之前加上几个拉丁文古典称呼——罗马的、意大利的、萨克森的等等,宫廷礼仪照搬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的皇家礼仪,宫廷侍从和国家官吏都对他百般顺从,谄媚取宠,匍匐着亲吻脚面,就像在陪一个顽皮的孩子做游戏。
陛下想以罗马为首都重新统一罗马帝国已经是尽人皆知的秘密了,虽然他的母亲出身东罗马的紫色皇宫,但是这并不能解释为什么皇帝与自己的父祖不同,沉迷在构建罗马帝国的幻梦之中。他希望扩大罗马人民的权力,建立以罗马为中心的庞大帝国,使罗马人民能誉满全世界,人人沐浴在天国王朝的圣光之中,与上帝一起统治世界。这样崇高的热情和执着的渴望虽然不切实际,却不乏真诚,然而却丝毫没有顾及他真正的祖国德意志。目睹此情此景的贵族们暗中怨言此起彼伏,不愿意再将自己的鲜血洒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德意志本来就是一五大公国为首的类似联邦国家,皇帝并不是唯一和不可或缺的所在,所以他们全都心怀不轨,沉默的静观形势发展。
皇帝身形消瘦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他要建立人间天国的理想同时也得不到意大利人民的热烈响应,甚至遭到了他们武装的暴动反抗,造成他在曲高和寡的孤寂中郁郁寡欢,一次又一次被世俗的不理解打击了自己的信心。其实说实在的,我能理解陛下此刻的心情,就好像你来到新的班级,原来班级的小哥们视你为叛徒,而新班级的同学又孤立和排斥想要融入的自己,那种感觉令人十分沮丧。
据说皇帝在蒂沃利城堡行猎的时候,被一群赤身**的当地居民围攻,那些暴民仅在腰间围着象征信仰的白布,手握刀枪和鞭笞自己的皮鞭,高呼着口号,在宫廷内部某些别有用心的权贵人物配合下围困了年轻的皇帝,声称得不到谅解就不会离开,颇有点如今在西方大行其道**抗议者的架势。当时皇帝的身边只有少数近卫军跟随,大部队被阴差阳错的安排在恩格斯堡的行营,形势一时间十分危急,最后皇帝在热贝尔主教大人的劝说之下保证会当众道歉,并且不追究围困人员的责任,蒂沃利城堡这才顺利的解围,让皇帝一行人狼狈的逃回罗马。
但是罗马人又在本城贵族的策动之下迫不及待的发动了另一次对抗行动,在梵蒂冈的教皇肯定不会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暗地里默许和支持了贵族们的阴谋,想要在政治上扳回一局,给教皇继任者的战争添些变数。
等到奥托陛下回城时发现罗马城门紧闭,市民拒绝他进入,大街上到处是街垒和反抗者营地,房屋均已加固,市民们都武装起来,做好了抵抗重型投石机长久抗战的准备,因为邻居蒂沃利城堡的居民未受到惩罚,所以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站起来反抗可憎的德意志人和他们爱做白日梦的皇帝。
罗马市民冲向城中的帝国行宫,留守在这里的陛下宠臣们终于暴露出自己除了夸夸其谈之外一无是处的本质,大敌当前互有龃龉的两派之间竟然发生内斗,死的死伤的伤,尚有一口气的佞臣都被愤怒的市民撕成碎片,抛出城外向皇帝示威。
奥托陛下众叛亲离,失望已及,永恒之城的居民昔日热烈欢呼皇帝加冕,如今却起来造反,拒绝他们的皇帝,拉文丁山上的皇宫被围困长达三天之久。一筹莫展的皇帝为了和驻扎在恩格斯城堡的军队取得联系,连续派出斥候突围均告失败,得知皇帝要调来军队武力镇压起义的市民愈发愤怒,漫天飞舞的石块和瓦片密如雨点,打得围墙上防守的士兵头破血流,抬不起头来。最后困守城中的热贝尔大主教举着象征和解的圣矛,保证帝国不再以武力镇压市民的起义,不以战争和武力犯罪,陛下除了被逼迫不得不爬到教堂的尖顶向罗马市民喊话,别无他法。
在奥托陛下绝望的哀求和孤立无援的申诉,同时也是一个痛定思痛的自我谴责之后,已经改变态度表示顺从的罗马人发出热烈的掌声,他们当着皇帝的面组织起法庭,抓住了两个造反者替罪羊,剥去衣服用长矛穿着丢在行宫外的广场上。陛下和自己的侍从战战兢兢的在市民的哭声中走出皇宫,踩着倒霉蛋的尸体,在城外扎营休息,准备连夜离开,而围城的市民们则欢呼着自行散去,这让幕后策划的贵族们大失所望,但是无论如何,帝国和皇帝都彻底的失去了他们的罗马城。
还没等皇帝缓过气来,七山城的居民又揭竿而起,整个意大利到处燃烧起反抗的火苗,奥托陛下无奈的命令军队在皇宫外面建起围墙,发出紧急敕令,号召相近的领主带兵勤王,但是没有人再愿意同他商谈国事了,只有卡林西亚公爵带着自己的封臣出兵罗马,解救了如惊弓之鸟般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