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出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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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给士兵写信,我开始渐渐的了解这些士兵了。
不管是维基亚人还是瓦兰人、或者是伯克人,他们的想法其实都差不多。或者说,在他们给自己的家人写信的时候都表现的差不多:没有人会夸口自己的战功,大多数都很担心家里的农产和家人的活计。有些关心自己的孩子是不是还在犯病、有些人则询问自己的兄弟是不是出去打短工了、还有一些人则唠叨回忆着已经死去的父母。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故事,这是我学到的新的一课。
世界上面的万事万物都会有所联系,历史往往会以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不同人的脑海里面。
一个伯克人回忆说他们在下游第七十二章出巡的家乡发过洪水,为了泄洪,他们在镇长的带领下掘开了上游的河岸,让洪水提前的泄走。而一个维基亚人则回忆起往年的一次莫名其妙的涨水,河水一夜之间漫过了原野,涌到了家门口;
一个维基亚人说曾经追随自己的领主烧毁过他仇家的庄园,而另一个维基亚人曾经就在这个庄园里面打过短工;
一个萨兰德人回忆他曾经因为信仰在一些山区遭到过人们的咒骂,而另一个瓦兰人也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
即使只有一百来人的规模,这些人的生活轨迹已经很广阔了。他们自己并不觉得很惊奇,但是在我看来,这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
情,他们曾经在不同的时候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他们曾经在不同的地方互相的影响过对方。
任何人都似乎冥冥之中有些联系,即使和你形同陌路的人,很可能在你的少年时与你玩耍过;在街巷变休息的老人,可能在你的年幼的时候逗弄过你;无助哭泣的寡妇,很可能在她的少女时代和你的母亲是闺蜜。
世界或许很大,或许比我想第七十二章出巡象的还要小。
不过我不久之后终于有些厌烦写家书这种活计了。每天都要写很多的东西,而且这些士兵总是问我,这些信件能不能邮寄到,或者问我这些东西会不会被人偷看。我只能告诉他们我不知道,可是这些士兵根本就不会罢休,他们一定要刨根问底的问清楚,久而久之,我就只能减少每天写信的次数,但是一看他们期待的样子,心里又不好意思拒绝,所以我期待着能够出去转一转。
我告诉了乔万尼,我想出去走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当时我正在登记货品清单,乔万尼端着大蜡烛急着去国王敕令》,所以要我快点写。猎户的女儿每次都喜欢在做事的时候点上蜡烛,她说她要尽快把所有的人都认清楚。这让我非常的恼火,因为每次乔万尼去找她的时候,就要把大蜡烛端走,这样我就必须加快进度誊写货品清单了。我让乔万尼给我一支蜡烛,让我自
己看着光写,可是乔万尼说他不放心在他不在的时候点蜡烛。
乔万尼听到了我的请求之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最近可能有一次机会。先别想这个了,快把今天收得小麦登记一下。农庄的粮食缴的差不多了,最后几笔记录别做砸了。”
我很快就知道了乔万尼说的机会是什么事情:去外地采买货物,卖掉多余的农产。
兵营的出产虽然农品很丰富,但是却卖不了太多的钱,一些香菇、木耳、奶酪虽然能让餐桌变得丰富,但是却难以让钱袋子变得充裕。兵营主要赚钱还是靠着那些盔甲和兵器。每一年,各地的主顾就会提前把铁锭和买木炭的钱交给瓦兰人,然后瓦兰人会在几个月之后把盔甲送回去。一般做出五六件盔甲和武器,瓦兰人就能自己留下一件来。
瓦兰人能够把价值一千个第纳尔的铁锭变成价值三千个第纳尔的武器和铠甲,但是之后他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如果他们能够把这些武器自己售卖,这些东西就能变成五千多第纳尔;如果他们能够组成商队,带着这些货品去远方,就能赚到更多的钱;而如果他们能够自己成立货铺,一边收购铁锭、木柴,一边源源不断的锻造、销售这些货品,那么他们赚的钱就会更多了。
这种整条链的产业很赚钱,但是建立起来太困难。
我对乔万尼说起过在芬德拉见过的吉尔的产业,从种子开始,吉尔就开始控制产业:吉尔的人销售优良的种子,农人会把这些种子在肥沃的土地上面培育成幼苗;然后吉尔的庄园又会收购这些幼苗,把它们栽培在自己的土地里面;这些幼苗会逐渐的长成饱满的葡萄、挂满枝头的苹果和鲜梨、富含油脂的橄榄、制作靛蓝和红浆的植株。
每一步,吉尔都能自己控制,他的行会能够左右市场,他的货铺能够控制货物的流动,他的行会商人能够直接处理交易,而不会任人从中盘剥。
乔万尼听说了这些之后,却一点热情都没有:“铁匠关心这些事情,锤头的技艺就会下降;农夫关心这些事情,庄稼的产量就会下降;士兵关心这些事情,还怎么打仗?”
“那你不该关心吗?”我问他,“加里宁伯爵可是一直关心着这些事情呢。”
万尼点了点头,“所以他失去了领地,被赶到了东部来了。变得一无所有。”
“不,他成了你们的领主。”
说到这里的时候,乔万尼就懒得和我再争下去了。他会拍一拍身上的灰,盘算一下晚上是和士兵们去喝酒,还是去研究《国王敕令》。
那天晚上,乔万尼又把蜡烛端走了,我只能在黑暗里面逗留了一会,然后走到地下室去找士兵们玩。
好在
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很排斥我了,虽然我比他们小很多,很多的话题和他们聊不到一起去,但是我从不打搅他们聊天,所以他们也渐渐的都放开了。
他们喜欢吹嘘自己睡过多少女人、杀过多少男人、曾经多么的有钱过。这些故事大多数都不靠谱,而且我觉得说得越是简单的人,谎话越少,而夸夸其谈的人却总是说话带水分。
有一个瓦兰人说他有一次在雪山上面被冻得半死,于是杀了一头野牛,钻在它肚子里面过了一个冬天。一个萨兰德人对真主起誓说,雪线以上的地方就不会有什么野牛。这个瓦兰人当即改口,说那是一头长得像是水牛的东西。但是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公信力,以后他说什么话别人都会抱以嘘声。
这种事情还有很多,大多数和水手故事差不多,充满离奇的想象力,不过听一听也挺有趣的。
我开始学会喝酒、学会闻鼻烟、甚至学着萨兰德人抽那种冒烟的草叶,我开始学着他们说一些骂人的口头禅,一个士兵还提出请我去睡那个猎户的女儿,不过我拒绝了,我的勇气到此为止了,虽说他们老是说女人多么奇妙,但是对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我只是觉得很好奇,而没有更多的想法了。
但是这个时候,我就会想起弥赛拉来,想起来他在雪地里面吻我的那一下。
一个伯克人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