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回 凡人生活（2 / 2）

此后，老头常来，看着沈无双将木屋建好，在河边住下，他喜欢沈无双的淡静，常常带酒过来，与沈无双坐在河边喝小酒，聊聊天。

沈无双开始上山去打猎，老头说沈无双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猎手，因为沈无双每次都能带回不少猎物，并且很大方，常常分给老头一些，让老头带回去食用。

老头看沈无双相貌不老，处世却异常的淡静，恐怕不是普通人，只是沈无双不说，他也不问，他看沈无双孑然一身，张罗要为沈无双介绍个女人，被沈无双婉拒了。

春天来的时候，沈无双在木屋前圈了一块地，养了些鸡鸭，还种了些菜，春天以后，他上山的次数少了，更多时候是在河边钓鱼，往往一坐就是一整天。

老头在夏天暴雨时摔了一跤，把腿摔坏了，从此干不了活，彻底清闲下来，来找沈无双喝酒的时间更多，有一次，他对沈无双说：“你不是在钓鱼，你是在钓心。”

沈无双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问道：“你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吗？”

老头茫然地摇了摇头，从此，他也很少说话，一边喝酒，一边思考着沈无双问自己的问题，他觉得这问题很深奥。

花开花又落，不知有多少鱼儿被沈无双钓上来，成了他们的下酒菜，伊布拉都长成小伙子了，他要参加部族的劳动，没有时间照顾祖爷爷，于是也在河边建了一间木屋，让老头与沈无双成了邻居。

老头更老了，他这些年给了沈无双许多真假的答案，可惜都在沈无双寥寥数语推敲下，变得苍白无力，这显然不是真正的答案。

十年了，沈无双也开始变成老头，他对真假的思索越发深刻，似乎看到真假的真谛就在眼前，可惜却又抓不住。

伊布拉成了部落里的好猎手，有个美丽的姑娘要嫁给他，举行婚礼的那天，老头请沈无双去参加，晚上燃起了篝火，全部落的人都在森林里喝酒跳舞，大家都很开心。

老头是最开心的一个，他看着伊布拉搂着新娘高兴的样子，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突然，他明白了，拉着沈无双的手，指着身前道：“我明白了，你看，这些都是真，我们看到的都是真，看不到的，过去了的都是假，你说是吗？”

沈无双心弦似乎被拨动了一下，重复着老头的话：“看到的是真，看不到的，过去了的是假……”

老头兴奋地道：“对，眼前的是真，不在眼前的都是假。”

沈无双思索着，对呀，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即使是一场记忆，也是真的记忆，是刚刚发生的事情留下的痕迹，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道：“或许，应该说成，现在是真，过去是假。”

老头高兴地道：“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是真，过去是假，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答案吗？”

沈无双露出一抹微笑，他对真假的探索持续了数百年，今日，终于拨开云雾，得到了真正的答案，他没有管灵魂的颤动，知道那是灵魂力在突破，对着老头举起酒杯，道：“我敬你。”

“喝，不醉不归。”

老头第一次喝醉了，倒在草地上，沈无双在篝火前将杯中的酒喝干，将酒杯丢进篝火内，篝火突然喷发，仿佛是璀璨的烟花，送伊布拉与新娘入洞房。

族人忐忑后退时，沈无双缓缓飞起，踏着喷发的烟火往太空飞去，众人突然明白过来，跪倒在地上，拜道：“万能的天神呐，请赐福与我们……”

老头的酒突然就醒了，他也跪下，嘴唇颤抖，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一粒东西从空中迅速飞来，钻进他的嘴巴，溜下了肚子。伊布拉也同时吞了一粒。

沈无双送出两粒洗髓丹，这东西对凡人的好处同样很大，足以让他们俩健健康康再活百年，也算是有缘相识一场。

十年时间，已经超出沈无双的意料，原本他打算躲个二三年就离开，只是摸到一丝突破的契机，让他继续留了下来，此次灵魂力再次增加一百六十倍，让他的修为已经达到虚丹黑期巅峰，只差十倍就进阶实丹期。

“该离开了。”

沈无双缓缓往高空飞去，他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散出神识，寻找自己的四个徒弟，他要带他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