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怨恨（2 / 2）

「那当然是用我的魔法──」露易丝说到一半後，就说不下去。

那三个字，露易丝她说不出口。

在得知了自己是虚无的继承人後，露易丝想证明，自己绝对不是废物，尤其是要向，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瓦德。

这算是复仇吗？这算是报复嘛？

露易丝无法分辨自己这时的想法，到底应该算甚麽。但是露易丝知道，如果瓦德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绝对下不了手杀他。

毕竟，由於尼欧的介入，瓦德也仅仅只有做出『背叛』行为。杀害威尔斯跟抢夺信件，这两件事瓦德一个都没达成。

「所以，交给尼欧那家伙就可以了！！」才人操纵零战躲开了炮击，「露易丝！！」

「不要催我啦！！」露易丝开始念起『爆炸』咒文。

。。。

。。。

「露易丝的黑衣使魔吗？」瓦德双手缓缓放下，用非常慢的动作握住缰绳。

「欸欸欸，这边也是有名有姓的，本山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名尼欧，欢迎指教。」

尼欧继续发神经中，像是没看到瓦德的动作。

【──现在！！】

就在尼欧话说完的那一刻，瓦德双腿夹紧座位，一拉缰绳，整条飞龙翻转一百八十度，瓦德的羽毛帽直接被风吹上天际。

「……不好意思，请翻回来谢谢，倒立太久会脑充血的。」

瓦德乖乖照办，无他，因为尼欧的刀还搁在他的脖子旁边，连抖都没抖过一下。

「松开缰绳。」

瓦德不甘愿的松开，银光一闪，拿来操纵风龙的缰绳就这样化作数十条碎片，随风飞逝。

刀，却像是从没动过。

「嘎────」尼欧的嘴中突然发出一种类似野兽嘶吼的声音。

瓦德骑乘的风龙听到後，突然全身颤抖起来。

「──────────！！」

刺耳，异常刺耳的声音从尼欧口中发出，像是指甲刮过黑板的声音，又像是金属互相切割般，令瓦德感到双耳发疼。

听到这声音，风龙突然转了个方向，向着『莱克星顿』号飞去。

「在飞到『莱克星顿』前，我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尼欧收回刀，「喔对了，你可以转头了。」

瓦德转过头来，双眼饱含怒火，但表情故作镇定的说，「谈？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沟通的必要。」

「你没有，可是我有阿。」语带笑意，尼欧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记得，我曾经在树港前，拜托瓦德你帮忙照顾才人跟露易丝，没错吧。」

「哼，会随意的相信他人，这就是你们这群小鬼还不成熟的证明阿。」事到如今，瓦德也豁出去了，嘴上丝毫不饶人的说着，「怎麽，因为自己的信赖被背叛跟践踏，所以现在来复仇了？」

瓦德在赌，他赌尼欧不会因为恼羞成怒而杀了他。不然尼欧也不会特地收刀，要求一谈。只不过，瓦德搞错了一件事──

「啊啊，露易丝的话，可能真的会复仇呢。」尼欧用着一副『真是不成熟的小孩子』表情说，「只不过呢……」

瓦德突感腹部一阵疼痛，尼欧不知何时一拳揍在瓦德肚子上。这击既没有大力到让瓦德飞出风龙背上，但也没有弱到可以让瓦德无视的地步。瓦德忍不住呕了出来，跪倒在风龙背上。

「我说的谈，是『单方面』的我说给你听。你，没有回嘴的权利。」尼欧满脸笑意的看着瓦德，但是配合上其话语，却有种违和感。

「不过，你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过於相信他人，美化他人，终有一天会反受其害。但是……对背叛者来说亦同呢。」

「背叛这种事情，在践踏了他人的同时，也糟蹋了自己阿。」

「而且在这封建社会中，对贵族而言，是重视名誉高於性命的。那麽……为什麽瓦德你可以毫无负担的背叛自己的祖国呢？」

「是阿，对他人的信赖视而不见，用给予的信任空间做出背叛的事，很简单。」

「但是对已经说出口的信赖，尤其是将信任空间彻底挤压的信赖，这两者的背叛，有差。」

「看到现在的你，我终於明白为何你可以毫无顾虑的背叛呢……因为你打从一开始，效忠的就不是托里斯汀，甚至连『光复运动』都不是。」

「你……」瓦德终於听明白尼欧的话，「……你在……试探我！？」

利用信赖去试探他人，甚至是使信赖当成他人的枷锁。这究竟是要用怎麽样的心思，才能做出来的事？

「只是例行性的测试而已。」尼欧抓起瓦德的头发，将瓦德从风龙背上拉起来。

「不出所料呢……」尼欧看着瓦德的表情，丝毫不打算掩饰眼神中的阴暗，「瓦德你，不会恨人呢。」

「即使我这麽对你，你的眼神中依旧只有怒火，而无怨恨──你果然早就有『被他人怨恨，亦无所谓』的觉悟呢。」

「因为，你根本就陷入在对自己的怨恨中呢。」

尼欧一把撕开瓦德胸前的衣物，瓦德胸前，正挂着个银制的盒式坠子。尼欧一把抓住吊坠，扯了下来。

「还给我！！」应该早已被尼欧打到无力化的瓦德，瞬间挣扎起来。

「喔，这东西很重要吗？」尼欧从抓头发改成掐住脖子，将瓦德举了起来，斜眼看着手中的吊坠。

但即使如此，瓦德依旧挣扎着，双手甚至爆发出前所未有过的力道，紧紧握住尼欧的手臂。

「呵呵呵，这东西是你的心灵支柱嘛……」尼欧握着吊坠的手猛然发力，在瓦德惊愕的眼光中，将吊坠彻底毁掉。一松手，吊坠的残骸就这样，跌落下去，消失在苍空中……

「ooop，不好意思，它毁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瓦德右拳猛然击中了尼欧的左脸，力道之大，连尼欧都不禁松手倒退三步。

丝毫不顾站在风龙上的不稳，瓦德歇斯底里地冲向尼欧。现在的瓦德，已经不管甚麽任务跟追杀了，他现在只想将眼前这人，彻底毁灭殆尽。

尼欧右手握拳，也同样往瓦德脸上招呼下去！！

仅仅一拳，就将瓦德揍飞出去。

「小鬼，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以及像个『人』一样来怨恨我吧。」尼欧看着跌落风龙的瓦德，轻轻拂过红肿的脸颊，冷漠的说着。

「因为……我已经停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