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来了个修真者(1 / 2)
最快更新张秋生最新章节!
张秋然用弓饱满有力,时而昂然激越,时而哀婉凄怨,时而怒发戟张,时而悱恻**。直面权贵敢恨敢骂,与英雄迟暮儿女情长交相辉映。
一曲终了,全场保持静默,大约三十几秒后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校长兴奋地向与会人员介绍:“这位同学叫张秋然。文史学院中文系大一新生。
其实说起来在场的很多人都认识。她是梁定坤的外孙女,顾觉斋先生的孙女。”
场下一个头发全白的老者站起来,问张秋然道:“你是梁定坤的外孙女?”
得到张秋然点头肯定,老者又说:“老梁这家伙跑哪儿去了,啊?我还欠他一根冰棍钱,快四十年了,我就没法还给他。”看似笑话,老人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这个老者与梁定坤在英国是同学,也是老朋友。解放后为报效祖国,他与梁定坤一道回国,并将自己的名字改为邵振华,而他原来的名字已很少有人知道了。
邵振华与梁定坤进了同一所学校教书。他们意义风发斗志昂扬,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一定能赶英超美,将祖国建设成为一个繁荣富强的国家。
后来,后来就不用多说了。要说明的是,某一天邵振华与梁定坤共同参加一个会议。这个会议的议题争论很激烈。会后,两人口渴了。见到街边有卖冰棍的,两人一人买了一根冰棍解渴。一支冰棍才三分钱,但邵振华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是梁定坤请客。邵振华说,明天由他回请。
谁知这天晚上两人都被隔离审查,从此就再也没见面。邵振华不是没想过去找,但总是因工作而抽不开身。他们都是以工作为重的人,一辈子都这样。
短短的一句,还欠你外公一支冰棍钱。其中包含了多少的人间沧桑,多少的悲欢离合?
张秋然过去给邵振华倒了一杯茶,又递过纸巾让他擦泪。邵振华又问张秋然:“你外公呢?他怎么不来找我!”
在我的印象中,外公很少来申洋。去年初来开个一次会。会议结束就匆匆地走了,连家都没回。张秋然又说:“可能外公不知道您在师大吧?知道了肯定要来。他老人家最是重感情。”
是啊,是啊,我是平反后调来师大的,你外公肯定不知道。行了,知道他没死,这就是好消息。邵振华又问道:“你妈妈叫司琪吧?我的印象中,你妈妈才这么一点大。”邵振华用手在大腿中间比划着,他印象中梁司琪小时候的样子。
这儿的许多老专家学者都认识顾觉斋与梁定坤,不认识的也听说过。都是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茶话会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对那个时代的回忆。
邵振华说:“秋然,我唱一段京剧,你给我伴奏啊。那个《臥龙吊孝》会拉吗?”
《臥龙吊孝》是京剧里老生行的著名唱段。内容是诸葛亮气死了周瑜,然后又假马惺惺地去吊孝。唱词非常精练,寥寥几句就将三国时期波诡云谲的形势,人物,事件说得清清楚楚。唱出了诸葛亮当时复杂的感情,既是做假又是真情的矛盾。
张秋然点头,说:“会,但拉得不好。”
会拉就好,会拉就好,邵振华感叹地说:“像你这么点大的孩子懂京剧就已了不起。现在的年轻人将国粹都丢了啊。你这算家学渊源了。”
邵振华不了解情况,以为张秋然是跟外公外婆长大的,深受书礼传家的熏陶。张秋然笑笑,也不解释,就拉起过门来。
邵振华立即闭上眼睛酝酿情绪,过门中邵振华道白:“都督!公谨——啊——”就这一句道白,邵振华是声情并茂,立即入戏。赢来会场上的一片叫好声。
过门之后,转入“二黄导板”,邵振华唱道:“见灵堂不由人珠泪满面,叫一声公谨弟细听根源。”邵振华确实将诸葛亮的那种表面上悲痛,实际是猫哭老鼠的心态唱得淋漓尽致。又一次赢来全场的叫好声。
再接下来是反二黄慢板:“曹孟德领人马八十三万,擅敢夺东吴郡吞并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