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二黄鹤一去不复返(2 / 2)
宛若拼命的点点头,“伊川你尽管安心入宫,相信我能应付一切,你要好生珍重,我知道就算拿出了遗诏,西门家人也未必从,朝中西门家势力不小,而太子党也非等闲,我们虽然掌握了诗为司,可是殿前司却掌握在西门东海手中,你这一去可能会——”宛若再也说不下去,盈盈粉泪缓缓下落,她不敢想之后的事,双手紧紧的楼主慕容伊川的脖颈,仿佛再也不要松开,此别虽不是生离死别,却也似生离死别,夺位之路并非易事,则是胜者为王败者贼的殊死较量。
“切勿再说,一切我都知晓,你放心,这一场战争我已筹划多年,若无必胜把握我怎会出手,若若你要把金桐虎符替我保管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日之内周大伟与萧素原的军队必至京城三百里附近,西门家若识时务那么他们则不必入京,若有变,我会让钟离文俊或者母后身边的人来通知你,你只需要写三尺宽的纸条令得力之人从北门或南门出城送信即可,这两处如今已被我掌控。”慕容伊川来不及与宛若儿女情长化小别,对于他而言比起离别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宛若一一点头,“我会见机行事的。”慕容伊川几乎把自己的安危与最终成败都托付给了怀里这个柔弱的女子,他知道这是一种冒险,可他相信她,相信她有临危不乱,指挥全局的能力。这种被信任如一股无穷的力量,宛若收起了眼泪,一脸正色的面对着同样面色凝重的夫君,“伊川你放心的入宫就是,我绝不会成为你负担,既然君要谋权,妾便从之,君荣妾荣,君辱妾辱,君在妾在,君去妾随。”宛若一番掷地有声的承诺胜过了万语千言的缠绵情话,“若若,我果真没有爱错你。”慕容伊川伸出手来,宛若也伸出了手,十指相扣,相对无言,唯有鼓励与坚信。
慕容伊川在临走时深深的吻了,把自己的留恋与不放心全都通过这一个意味深长的吻来代替,而后他低头轻轻抚摸了一下宛若已微微显现的小腹与腹中双子,虽无言却胜千语。
……
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与大地上堆积的白雪遥相呼应,红妆素裹,好不妖娆。
雪过天晴,气温陡然回升,刚出来太阳雪又开始融化了,滴滴答答,听着人心虚有些乱。
慕容伊川来至太极宫时,不少文武大臣已经来到,而萧太后,太子慕容致远,太子妃西门小曼,萧皇后,德妃,还有几位皇子公主,云昭仪等后果嫔妃,以及紫嫣公主,驸马钟离文俊,宗政司慕容成等慕容宗室成员,以及萧丞相等皇亲国戚均已来到,老远老远就能够听到悲生阵阵。
慕容伊川急步来至大殿,不理会他人,直直的走到了皇帝的龙榻前面,此刻黄罗张已换成了白罗张,皇帝直挺挺的躺在龙塔之上,二目微睁,仿佛心有不甘的摸样。
“皇兄,皇兄,——”慕容伊川在床前扑通跪倒,一声皇兄后仿佛就被哽咽住了,悲痛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周遭的人也随着他一起放声痛哭。萧太后更是哭的险些昏死过去,萧太后虽不喜这个长子,可那终究是自己的亲骨肉,这人生三大悲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三子,而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残忍萧太后怎可不伤心难过?
慕容伊川的眼泪虽是在做戏,可是演着演着却发现自己非在戏中,而是在局中。
曾几何时就希望自己的兄长快些死,可是当真的面对让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直挺挺躺在面前再无生还时慕容伊川的心痛的厉害,是那种肝胆欲裂的疼。
天德皇帝慕容伊琛死于天德九年二月十九日因时二刻,终年四十岁整,走时陪在其申报的是宠妃云昭仪,他只知道自己的弟弟对其图谋不轨,可到死都不曾知晓自己之所以早早撒手人寰全败这个野心勃勃的弟弟所赐,而就连自己弥留之际都不肯放过,如果不是那两颗叫做追魂别日丹兴许自己还有三两天的活头,兴许还能做很多事,可世事如棋难聊侧。
天公嗓子地丁酉,万里江山尽白头,今日太阳来做吊,家家檐下泪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