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贞节牌坊(2 / 2)
高大男孩转身拉起顶顶就跑,顶顶咯咯咯笑着,跟在大男孩后面撒腿就跑。
其他几个玩耍的孩子都拥了上来,他们盯着还坐在金泽滔脖子上的唱唱,张开手,希望能带着洋娃娃似的唱唱过河能赚一把糖果。
唱唱紧紧搂着金泽滔脖子,轻声细语说:“唱唱和爸爸最好了,唱唱要陪着爸爸过桥。”
唱唱不敢过桥,却不说害怕,委婉地恳求着父亲,别让她跟陌生哥哥一起过桥。
金泽滔心里爱怜,说:“唱唱就陪着爸爸一起过桥。”
其实,不要说小孩,就是大人,第一次过这么长的没有护栏的窄桥,心里多少会慌张。
何悦胆子一向不小,此时,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跟着金泽滔后面,紧紧地抓着金泽滔后襟,见两个儿子跑在前面,她也慌了,急忙要跟上。
金泽滔连忙拦住。说:“过个桥,不用紧张。你觉得象过独木桥,孩子觉得这是阳关道。”
围着金泽滔准备赚一把糖果的孩子都失望了,正要离去,金泽滔却朝后面庄子齐及沈向阳的孩子招招手,说:“过来,都是小伙子,过个桥不用依靠你们的父母,自己找个朋友过桥。”
庄子齐的儿子求助地看着母亲。庄夫人点了点头:“你金叔叔说得对,长大了,自己找朋友吧。”
玩耍孩子当中的一个小男孩,十分机灵地上去拉上庄市长的儿子,说:“大哥哥,我带你过桥。”
金泽滔也不吝啬,分别给这些孩子人一人一把糖果。大人走在后面,孩子在前面大呼小叫。
顶顶和立立早奔过了桥,觉得不够过瘾,在桥上反复地来回奔跑,不一会儿,大家都过了桥。
再回头来看这座火柴梗般的石板桥。胆小再小的人都不觉得满怀豪情。
过了桥就是柴爿甸村,村口是棵大樟树,带着顶顶他们过桥的七八个孩子正拉着手合围着大樟树,只是无论怎么的使劲,始终空抽屉着一个身位不能合拢。
唱唱一声欢叫。从金泽滔的脖子上挣脱了下来,补上这个窟窿。凑齐九个孩子,正好围拢。
那边何悦等人忙着给各自的孩子拍照留念,这边金泽滔转过树的另一端。
郁郁葱葱的大樟树,留给过桥的人们一个健康向上,生机勃勃的气象,但在这繁荣背后,却是一副怎样的沧桑和坎坷。
庄子齐等人跟着金泽滔转了过来,树干上方,竟然是一片焦黑的,死气沉沉的空洞,这是一棵雷击木,整棵樟树,几乎被雷击掏空,仅剩下一层树壳子还顽强地发着芽。
它展示给每个进村的人们一个枝繁叶茂,欣欣向荣的景象,它留给每一个搂抱着它的孩子们一个乐观向上,蔚为大观的树爷爷形象。
庄子齐说:“一棵树就是一部历史,它是这个村子活的化石。”
柴爿村是个古老的村落,也是个干净的村庄,进村的路都是青石板铺成,如果你的鞋底打着鞋钉,打在石板地上,发着叮当的清脆声音,十分悦耳。
过了这条石桥路,才算进了村,村道却不是石板路,是一块块青石条铺垫。
村口迎面就是一开间的石牌坊,也是青石打造,结构造型跟那桥一样,简单明快,上无楼檐斗拱,下无雕花走兽,坊额只有节孝两字还隐约可辩。
这是旌表节孝的贞节牌坊,看规制应该是乡民自建,日头落在石牌坊上,映衬得分外的艳红。
何悦摸着石柱,声音低沉:“这就是传说中的贞节牌坊啊,我感觉都仿佛有嘤嘤哭泣的声音。”
这话说得金泽滔在太阳底下都感觉后背有阵阵阴风袭来,他说:“也不能这样说,这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理解,守节守孝,虽然从现代看来,有失人伦,但你也可以把它理解为爱情的见证。”
庄夫人愤愤地说:“你们男人都巴不得老婆为你在家守死节,自己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天下乌鸦一般黑,要我说,这些牌坊都该给砸了。”
金泽滔愕然,这也太彪悍了,哪怕你是市长夫人,你要是把这牌坊给砸了,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不找你拼命才怪。
庄子齐给他使了个眼色,金泽滔连忙跟了上去,小心地往后张望了一眼,说:“庄市长,嫂子这得多大的怨念,才想到要把这贞节牌坊给砸了。”
庄子齐叹道:“干他们这一行的,怀疑一切是他们的职业本能,谁让你表现得这么父慈夫信,难免有贞节牌坊之嫌。”
妈的,金泽滔低骂了一句,难怪庄市长曾经的一头青丝如今一毛不拔,就跟村口的那棵雷击樟树,看着风光,其实已经千疮百孔。
难道男人非得要寻花问柳,拈花惹草,才符合她心目中官员的形象,这都是给职业逼出病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