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时局渐定,悬浮之心终落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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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这一切跟李旦又都有什么关系?
儿子这样不断的使力磕头,分明是在『逼』他尽早下定那立储的决议,又何曾是他在令儿子磕头受罪的?这诸多朝臣一个劲儿要他赦免宋王之苦,众口一词的……不等于变相的『逼』他顺了宋王的意愿、立隆基为太子么?
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是看好并属意李隆基的?
只是……总归是觉的缺少那一点点机缘,总归是觉的要借机磨磨隆基的棱角、去去他的锋芒,总归是觉的时今这个恰到火候的时机还沒有到!
但是李成器横生了这么一出,他委实是成功了,因为时局已经被他生生的给『逼』在了这里,作弄的一向拿捏有度、沉稳非常的李旦一下子就处于了被动的境地。
旦原本清明的理『性』有了渐『乱』的趋势,即便他可以从容非常的面对人生的大起大落、浮浮沉沉,可他最重的便是对身边人的责任、对家人的亲情、对至亲女子的爱情,最见不得自己着紧的人在自己眼前受了委屈和苦楚。所以很自然的,在成器这当真使力、又不见停歇的轮番叩首中,李旦一位父亲的心一点点柔软下來。
“众爱卿都平身吧!”他抬了臂弯向着两边做了舒展,即而又特别关照了成器和隆基那里,“你们也都不用再叩首了,平身吧!”声『色』平和且笃定。
隆基心中一沉,知道父亲这是要做那个经久以來悬而未决的决议了!
成器闻了父亲这话,倒是停止了磕头,抬首时前额已经渗出青紫的颜『色』,那皮肤已经变的极薄且透亮,根根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辨,似乎只要再稍稍使那么一下力,便会触破、便会流出鲜红的血一样。[]肆夜红楼215
可这两个人不知道是懵住了还是沒明白李旦的示意,依旧跪在那里谁也不动。
旦心中无奈,冗长的叹息氤氲在唇畔:“起來好好说话!”又喝令了一嗓子,这不是皇上对于臣子的命令,而是一个父亲摆出了威严的阵仗对儿子的喝令。
那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肩膀一抖,即而条件反『射』般的撑着地面起了身子。果然父亲的威严在儿子面前,当真是比皇者的威仪要受用许多的!
“宋王。”李旦先隔过了隆基,把目光落在成器的身上,探身微微、稳声问他,“你一心将太子之位让给你三弟,可你自己是嫡出又是长子,就不怕委屈么?”
成器一听父皇缓了口风,忙不迭抬手一礼:“父皇诸子,三弟最贤。立嫡立贤、立长立贤这类问題,一向都为历代君王所辗转纠结,但还是贤者任之是为真章,儿臣自愿让贤,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即便是看起來这样紧迫的情势,面对父亲开门见山的发问,成器的思路依旧沒有『乱』却。
“父皇,儿臣未必贤过大哥啊!”隆基早便打定了与大哥谦让的主意,故而忙不迭压着话尾表态。当然,他的谦让只是表面上的做样子,是不同于李成器真心不愿领受、身心愿意让贤的,“父……”
“你先退下!”旦截断了隆基的话,还是有些不客气的催生出了隆基的尴尬。他明白隆基是在做出恭谦的样子,但他拂去了隆基的做样子。倒也不是诚心让儿子尴尬,只是他被这两个孩子搞的有些心『乱』,他在梳理自己的思绪,不愿再被搅扰。
隆基领会了父皇的心思,颔首应了一声后,也就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留大哥一人与父皇一來一去的说话。
成器面见着这一切,心头微起了些隐隐的醋意。或许当局者『迷』,可他却看出了父亲对三弟的好,更在这一瞬明白了父亲欲立三弟的心。若不是心心念念着,又如何会在这立储的决议终究被『逼』到非定不可的境地时,因怕生了紊『乱』而喝令三弟退开?父皇刚才那充斥着关切的一声斥,其实是失了皇帝的仪态,愈发的偏于了一位父亲,苦心昭昭的父亲。
李旦定了定微零的心思,目光沉沉落在成器的身上:“这当真是你的真实意愿?”继续又稳声。
即便洞悉了长子的想法、也明白着时今局势的所趋,可李旦依旧不能放松丝毫的警惕,他必须要为太子留一个平顺的天下,这是为人父的责任、更是为人君的责任。兴许他这一辈子注定要辜负太多人、也注定会被太多人辜负,但他能做到不负社稷、不负祖宗的,怕就是这一件立储、传位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