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六 酒酣后,饮泣独室前(2 / 2)
转身出去,孟帅一面让黑土世界的世界树帮自己醒酒,一面唤出白鹤来询问。这黑灯瞎火的,让他一个人去找人影,去哪里找去?好在梅园中养着几千只仙鹤,耳目最灵。孟帅现在也能和仙鹤沟通了,自然要加以询问。
问了一声,有仙鹤指路,示意确实有人去主人居处了,至于具体是谁,孟帅还没能和仙鹤心灵沟通,也问不清楚。
孟帅想了想,心道:多半是焦庄主。他一直说要私下里见梅园,想必是趁着夜黑无人找他去了。
既然是林岭和焦南山的事,孟帅也不必多问,就要回去。然而下一刻,他又停住了脚步,暗道:不对。焦庄主是混元期高人,云洛殊不过阴阳境界,两人差着那么远,云洛殊真能看见焦庄主身影么?或许是另有他人。
想到这里,孟帅连忙往林岭住处跑去,虽然明知林岭的安全不必他来担心,但也要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一路来到林岭住所外。林岭屋前种了好大一片梅花,俱是白梅,月光下看来,美得带了几分肃杀。孟帅从中穿过,略看了一眼地面,果然没有任何脚印。
想也如此,先天高手早就可以踏雪无痕,何况地面不是雪而是坚冰。
到了屋外,就见左边一侧的房屋中亮有灯光。孟帅知道那是会客室,平时不常用——因为林岭压根没有客人。
走过去几步,就见一扇窗户略开了一丝缝隙,窗外离着一块冰石,基本上占据了窗户下方的空间,只余下一人宽窄的地方。
孟帅运起敛息术,如游魂一般往窗下走去。他的敛息术已经十分高明,料想隐瞒一个混元期高人应当无妨。至于林岭......就算他发现了,孟帅也有借口搪塞。
来到窗下,孟帅越发谨慎,到了这里,声音已经能互通,他能听见屋里的声音,屋中也能听见屋外的声音。
就听一阵啜泣声悠悠传来,孟帅一呆,差点连敛息术都忘了。
有人在哭?搞什么飞机?
孟帅有多久没听到有人哭泣了?武者都坚强如钢铁,不论男女,都不会哭泣,就算身受重伤,就算家人离世也未必会哭泣,怎么在如此深夜,会有人在林岭房中哭泣?
难道是林岭在哭?
一个念头冒起,立刻被孟帅掐灭,且被打包丢到马里亚纳海沟去——如果林岭会哭泣,那孟帅的世界观就彻底崩塌了。
那是谁在哭呢?
就听有人泣道:“梅园大人,请您无论如何再考虑一下,若不如此,北方世界真的危险了。”
这回孟帅听清楚了,哭的是焦南山。
这还让人能够接受......那也不对啊!堂堂一庄庄主,混元期高人,北方世界数得着的人物,居然半夜啼哭,这像什么样子?
这时,林岭的声音响起:
“滚。”
孟帅松了口气,这声音冷峻威严,没半点拖泥带水,必是林岭正常状态无疑。看来这世界还是有正常人的。
焦南山又颤声道:“我岂不知提议是大逆不道?若是往常,晚辈就是一百条性命,也不敢如此妄言。但北方世界真的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若不如此,其他世界就有借口抛离北方,到时候生灵涂炭......与此相比,在下的性命算什么?在下全家的性命又算什么?那是关乎到千千万万性命的大事啊!”
孟帅心中一寒,暗道:什么大事关系这么重大?北方世界存亡?是开玩笑么?
他可不觉得一个大高手半夜哭泣是开玩笑,焦南山话中透露出来的信息令他倍感压力。
就听林岭道:“北方未必死,照你的方法,才是必死。”
焦南山道:“横竖都是死,若如此,还不如拼一把,或能成功呢?还有三个月不到,四方宝镜就要凑齐。到时北方世界取不出来,四方缺角,五方轮转停摆,罪责都在北方。三方世界中,东方对北方虎视眈眈,抓住借口北上,其他两方作壁上观,北方世界焉有幸存之理?”
孟帅心道:原来还是这件事。原来这件事这么严重?在山庄会议上,焦庄主就说要另出计策,看来他是来征询梅园的意见。但堂尊似不同意,到底是什么计策?
下一刻,孟帅就知道了,而且目瞪口呆。
焦南山接着道:“三个月内找到镜子,又有几分把握?只能先做个假货遮掩一时,才是上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