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难题（2 / 2）

自己这双满是罪孽的双手，还怎么可以去守护自己当作唯一的人呢？给予了他无数痛苦和绝望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陪在他身边呢……

灭族之后，自己只为死在他的手下而活着，因为只有自己死了并把那份黑暗的真相埋葬，自己最珍视的人才会活在了光明之中……

为什么自己又要犹豫，并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状态呢？只因为不想让依旧单纯如白纸的弟弟被他人利用，自己才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发展的结果会是出乎意料的让人开心……

最起码，他早已不再奢望着佐助会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喊自己做‘哥哥’了……

而现在，那份奢望正朝着让人欲罢不能的方向发展着。虽然有着七八年夹着冰冷和仇恨的隔阂，但佐助却仿佛已经决定放下那份仇恨，并期待着未来……

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手，鼬紧抿着苍白无色的嘴唇。自己私心地渴望着能够陪在自己的弟弟身边，但是不敢如何，手刃了族人的自己太过肮脏了……

背负着无数生命和罪孽的自己，又怎么能染指那宛如天使般的洁白存在呢……

自己最重要的弟弟，理应有着最美好的未来和更为纯洁的陪伴才对。在自己的心中和理想中，自己的弟弟理所当然地该拥有最为美好的一切……

原本繁乱的内心因为自己理所当然的想法而变得平静，鼬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原本有着迷茫和空洞的漆黑双眼已经带上了决绝。

自己，只要在黑暗里默默地守护着他就已经心满意足，而且这几天美梦般的幸福日子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踢了……

自己现在的决定或许的确很残忍吧，但是不管自己明天结局如何，都要解开佐助身上那宛若诅咒般的咒印才行……

不远处的木屋里，佐助正靠墙坐在木地板上，低着头仿佛融进了黑暗里。从门口照进的月光很明亮，但却无法抵达就坐在门附近的少年身上。

佐助没有焦点的双眼看着地面，脑海里也一片的空白。虽然知道鼬是想通过战斗而让他筋疲力尽到露出咒印的真正面目，但是代价又是什么呢……

虽然鼬并没有告诉自己任何关于灭族的事情，但是各种线索却说明了那个真相是真的。受命灭族的哥哥曾经给予他无数痛苦，但却把他当作最重要的存在，或许对于别人来说，用何种表情对待他会是一个复杂的难题吧……

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虽然的确是有些介怀，但更多的却是对哥哥的心疼和担忧。或许的确有些对不起死去的族人，但是自己还是选择了原谅……

或许这的确不符合自己原本的性格吧，但是对于把自己当作一切的哥哥，自己要如何才能狠下心？

对于鼬来说，自己的生命比村子、比一切都要重要。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未尝不是这样……

对于自己来说，鼬的生命，无论是村子还是其他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都永远重要……

自己只能把一件东西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即使倾覆了世界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而那个位置，并不是木叶，而是宇智波鼬……

了解到一切之后，自己反而更加的清楚。对于自己来说，木叶不管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不在乎…被击溃还是怎么样，完全不在乎…

要是最重要的人不在了的话，别说是木叶，即使世界被人摧毁了，也与自己无关。毕竟，不论如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的存在了，没有了他的村子的世界，对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探头看着外面站在月光下的人，佐助却感觉到他仿佛站在了遥不可及的远方一般，咫尺天涯。

他无法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人的表情，但却能够感觉到那种沉重到无法呼吸的绝望和窒息。

抬头看看天上惨白的圆月，他轻易地知道站在月色下的人到底在想着什么，但是就是因为知道才会感觉到沉重到无法呼吸。

视线往下看着那个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在月色下的人，佐助紧抿着唇，但漆黑的双眸却慢慢地湿润：

哥哥，我原谅你了，但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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