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1 / 2)
席真没想到,只是坐着打了个盹儿,眼睛一闭一睁,他和?祁渡又躺在同一张床上。
——不是那个虽然凡尔赛、但也时不时很有?同学爱的面瘫脸祁渡,而是那个张口真真、闭口宝贝的成年版禽兽。
好啊,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握起拳头就想揍人,然而胳膊一抬,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禽兽把他拳头接住,叹了口气,起身从床头柜里找了面镜子,举到他面前,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戴上屏蔽环了,没事了真真。”
席真一愣,对着镜子扯了扯黑色的颈环,这不是祁渡同款吗?
男生低垂着脖颈,脸色苍白地做题的模样,蓦然浮现在席真脑海中。
他心软了一瞬。
祁渡毕竟为了他……
“宝贝,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席真的拳头立刻硬了。果然,祁渡是祁渡,禽兽是禽兽,不必为了祁渡宽容禽兽。
他一脚踹中禽兽小腿:“我他妈好得很,揍你不在话下。”
禽兽:“……”
席真扬起脖子,大拇指伸.进颈环里,稍稍掀起看了看:“戴这玩意儿,就能治好信息素依赖症?”
禽兽默了一下:“抱歉,只能减轻症状。因为之前是孕期,信息素注入过多,内分泌也发生了问题……对不起。”
席真脸色难看地按住肚子,他都把这事忘了!他要立刻堕胎!
他跳下床,光着脚就想往门外冲,被反应极快的禽兽拦腰抱住,塞进怀里。
席真奋力挣扎:“我们说好了的,要去打掉这个意外,你他妈不能说话不算数。”
禽兽错愕的声音响起:“已经……打掉了啊。”
席真:“……”
他闭上嘴巴,一时不太好意思抬头去看祁渡的表情。
确实啊,他都开始治疗信息素依赖症了,应该已经过去相当一段时间了。
他想起一件事,体?检那天的梦里,他好像看见?另一个自己抱着祁渡。
所以那是三十岁的他?
那么可以合理推断,他不在的时间里,三十岁的他重新掌控了身体。
同一时空里,肯定不能出现两个自己。当然也不能是零个,不然他就死了。
接着祁渡的话给席真的推断增加了很有?力的佐证:“又?失忆了吗?我再叫卫医生过来看看。”
席真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觉得祁渡也不容易,老婆一惊一乍跟神经病似的……呸,谁是他老婆!
席真嗖地从祁渡怀里弹出来,滚进床里面,无比霸道地说:“我累了,想休息,你去别的房间吧。”
祁渡下了床,站在床边,低头看他:“我可以去。”
“但……”他迟疑,“你还会跳窗离开吗?”
身为席真的Alpha,他自然对席真情?绪的变化十分敏感。再次失忆,席真对他的爱,也再次消失了。
他垂着眼,背后的阴影一寸寸蔓延,席真一下感觉到,手腕,脚踝,甚至脖子,都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那东西甚至会游走。
即使是席真也不得不屈服地说:“当,当然不会啊。”
“真的吗?”
“真的。”
祁渡嘴角轻轻弯了弯:“只要不离开,不管怎样都可以。”
他这么说着,席真却并没有感觉到被松开。
他诧异地抬起胳膊,没有看见?任何实物,但那触手一圈圈滑动,从腕骨缠向肘弯的触感,却无比真实。
等等,他明明是在顺毛捋,是在认怂啊。
“你不要太过分了。”席真受不了,“我还在生病,是你造成的。”
“是、啊,你、还在、生病。”祁渡低低地笑了一声,攥紧拳头,那无形的触手终于松开席真,回到了祁渡的身上。
席真松了口气。
“休息吧。”祁渡退出房间,不知去了哪里。
但席真明确地感觉到,就像真正的大海,祁渡那腥咸的信息素,依然无处不在。
他仰起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几乎能从感知中描绘出那攀附着的庞大触手。那么丑陋,又?那么有?存在感。
他再低下头,看到床单上滴着一滴鲜红的血珠,是刚才?祁渡走之前,为了控制信息素,攥紧拳头留下的。
他一时心情?十分复杂,盖上被子,闭上眼睛,感觉到四面八方的注视,怀疑自己是闯入了怪物的巢穴。
更恐怖的是,他在这样的巢穴里,竟然不觉得恐惧,反而感到踏实,没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他是香香甜甜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才意识到不对。
身体又?微微发起了热,心底在热切地期盼,渴望触手的触碰,不想要这该死的屏蔽环。
他烦躁地转了转颈环,直起身,抓了抓头发。
祁渡端着早餐在门口出现。
他暴躁地喊:“别进来!”
祁渡脚步顿住,潮水缓缓地涌动,怪物将触手藏进水中。
“别装了。”席真口干舌燥,前言不搭后语,“过来咬我……妈的你敢进来就死定了?”
祁渡走进房间,放下早餐,坐在床边摸了摸席真的额头。
滚烫的。
席真无力地倒进祁渡怀里:“禽兽,你又?干了什么?”
“是信息素依赖症又?发作了。”祁渡瞥了眼席真的颈环,用拇指抹去席真鬓角的汗水,“真真,你不能光靠外力,你要学会自己控制。”
“我他妈控制不住。”席真狠狠地扯颈环,“这玩意儿没用,给我解开。”
“解开,你会更加控制不住。”祁渡把席真扶正,触手向更深的海底潜去,“乖,你可以的。”
“我不行。热死了,你放开我……”
“你做到过,你可以……”
即使戴了屏蔽环,还是有丝丝缕缕的甜味渗出。像是蜜桃丢进了气泡水,咕嘟咕嘟,甜香一个气泡接一个气泡地冒。
祁渡把席真的双手剪到背后,额头贴上他的额头,温柔地说:“真真,我相信你。”
“信个屁。”席真眼前被汗水浸透,一片模糊,他抓狂,他崩溃,明明只要咬一口,信息素从腺体注入,冲刷全身,这难耐的热便能消退,为什么祁渡不愿意,这家伙是在拿乔吗,他想让他乞求,才?愿意咬吗?
他在做梦……呼,好吧,也许……
【不,他是希望你能够摆脱依赖症。】
席真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
【谁在说话?】
祁渡将他死死扣在怀里,轻轻吮去他眼角的泪水。
【是我。】
【也是你。】
几乎是在这句话出现的同时,席真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那道绵沉柔韧的声音,像是信号不好,开始断断续续。
【要学会……控制……才……能痊愈。】
【他……也在忍……耐。】
【因为他……爱你。】
席真恍然大悟,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扭曲得越来越严重的世界,对着眉头紧皱的祁渡,用尽全力地喊了一声:“爱你的人回来了,别让他失望!”
祁渡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但他已经听不见?了。
“但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你这个禽兽!”他只能最后丢下一句狠话,眼睁睁看着世界在扭曲中陷入黑暗。
然后他一睁眼,没有回到2016,而是再次来到熟悉的场景。
他的鼻尖抵着祁渡的胸.膛,腰间搭着祁渡的手臂,整个人被祁渡的气息包围。
他整个人都炸了,跳起来直接给了祁渡一拳:“你他妈搞什么鬼?”
祁渡一屁股跌在地上,完全被揍懵了:“怎么了老婆,做噩梦了吗?”
“别装傻。”席真生龙活虎地跳下地,扯起祁渡衣领恶狠狠地道:“除了你还能是谁,刚才?是什么高科技手段……”
话到一半,他后知后觉地一愣,对了,他不是得了信息素依赖症吗,怎么现在这么清醒有?力?虽然还是能感觉到对祁渡的依恋,但程度尚在能够控制的范围内,属于结合过的AO的正常生理现象。
难道已经治好了?
他正纳闷,祁渡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关切地问:“老婆,你没事吧?”
席真一听这称呼就上头:“别叫我老婆。”
“媳妇。”
“你他妈……”
“真真。”
“叠词也不行!”
“真哥。”
“……”
祁渡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真哥,信息素依赖症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说了吗?”
“说了。”
“你真不知道?”
“啊,我该知道吗?”
席真皱着眉,起身四顾,发现自己并不在那幢豪华别墅,而是在一间一百多平的商品房里。
他转头,试探地问:“祁远丛和?祁远钊呢?”
祁渡沉吟两秒:“不是说丁克吗?”
怎么突然连名字都取好了?还一取就取俩。
想到生孩子,不知怎么的,祁渡流了点鼻血。
他起身拿了些纸,擦干净。
席真无意识地抚摸小腹,皱眉追问:“那你现在多大?”
祁渡:“……明天过三十岁生日。真哥,咱们说好了一起过的。”
又?是这个时间……难道……
席真连忙走到浴室照镜子,镜子里确实是他长大后的脸。但脖子上没戴颈环,穿的睡衣也是他没见过的款式。
……是平行宇宙?
只能是平行宇宙了。
好不容易那个宇宙的三十岁席真出来接管,又?出现一个禽兽?!
为了方便记忆,暂且将这个宇宙称为二?号宇宙,先前那个便是一号。
二?号宇宙看起来比一号宇宙好太多,没有两个小屁孩,也没有肚子里的孩子……等等,这个问题还是要去医院先确认一下,他可不想再承受tt破了的后果。
他回到卧室,指挥祁渡找出病历本,开车送自己去医院。
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熟练自然地使唤人家。
祁渡倒是任劳任怨,陪着席真挂号,体?检,做B超。
医生拿着一堆检查结果陷入沉思。
席真想问又不敢问,快紧张死了,祁渡还在他耳边嘀咕:“一直都做好措施了,不要担心……啊!”
Omega一抬肘,拍飞甜甜蜜蜜贴过来的Alpha。
“果然。”医生猛地抬头。
席真瞳孔地震:“什么?!”
医生:“果然像结果显示的一样,席先生,您的体?格比牛还要强壮,并不在妊娠状态。”
席真:“……”
席真怀疑医生在讽刺他,但没有证据,只能悻悻地跟着祁渡回了家。
祁渡吃了点红枣补血。
席真总觉得这货有点OOC,祁渡长大后还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为什么蜜汁沙雕?
可能是每个宇宙人设不太一样吧。
席真没有多想,有?意无意地套起了祁渡的话,他觉得他肯定还能穿回2016,那么,多收集一些情?报就很有?必要了。
祁渡像是一点没发现自家伴侣的异常,毫无防备地将两人相知相爱的过程交代了个干净。
“说起来还应该感谢顾超,多亏他送我们两支很像情侣用的水笔,而且每次学习小组一起学习的时间,不是有事就是生病。”
“方老师有?次想起来抽查,跟我们开视频,看到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写作业,还用情侣款,吓得赶紧通知肖老师,两个老师商量怎么劝我们不要早恋,却被方朝默这个大嘴巴听见,之后的一整个学期,整个班都知道我们在早恋,除了我们自己。”
席真神色古怪,他猜得到接下来的发展,无非是两个人一起出现,又?或者老师点其中一个答题发言,全班都会哄笑,怪叫,当事主角要么娇羞脸红,要么恼羞成怒,本来清清白白两个人,再看对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一有?点风吹草动就疑神疑鬼,碰个手摸个脸也搞得暧昧横生,时间一长,假的也成了真。
小言套路,他懂。
祁渡说下去,果然和席真的猜测相去不远。席真暗暗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