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是，弟子谨记。”时间好像过了短短一瞬，又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那若有似无的杀意也越来越强烈，如沸水升腾，极力惑乱人的心志。

一股莫名的焦躁从镜择心底升起，熟悉的窒息感再次如海浪般汹涌来，镜择下意识收紧了掌心，他紧紧攥着衣袖，额上开始渗出冷汗。

“叮——”

这时，一声空灵悠远的铃铛声音响起，打破了安静的空气。这道声音好像有洗涤和净化心灵的作用，瞬间驱散了心底那种莫名的躁动。

镜择勉强抬起眼，然而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东西。

下一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铃铛也开始疯狂颤动起来，发出的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好听，甚至可以用嘶哑来形容，难听到多听一刻便是一种折磨。

“师尊……”

镜择感觉到一种温和的灵力从对面涌了过来，这灵力中带着微微的亲昵，似乎是在安抚自己。

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镜择身体一惊，随即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微冷的怀抱中。

清霄道君静静抱着他，如水般的灵力在两人身周缓缓流淌。

铃铛仍在继续颤动，镜择却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离清霄道君越近，镜择越能清晰的闻到那种淡淡的血腥味，近在咫尺，混杂在清幽的冷香当中，令人十分沉醉。

“师尊，你受伤了！？”

就算此刻清霄道君掩饰得再好，镜择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我无事。”

声音一如既往淡漠无情。

镜择刚想继续说什么，然而下一瞬，镜择感觉到自己的额头触感微凉，一股庞大的灵力瞬间挤进了自己的身体当中，这种感觉陌生而又刺激，令人头皮发麻，镜择身体瞬间僵硬了。

清霄道君又进入了他的识海。

突如其来。

没有任何防备，就这样被人硬生生闯进了识海当中，镜择脸色微白，嘴唇也白了，不敢乱动，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清霄道君紧紧抱着他，额头抵着额头。

汹涌澎湃的灵力在两人身体里开始流转，气息交融不分彼此。

镜择感觉到一阵眩晕，这种眩晕感极其强烈，不停冲刷着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仿佛无休无止，身体如同海浪中的一尾小舟，沉沉浮浮无根漂泊。

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镜择死死抓着清霄道君肩膀处的衣服，十分用力，手指都微微发白，手背上青筋蹦起。但不到片刻，他的手松开了，似无力垂了下来。

镜择在恍惚间好像摸到了清霄道君的手，那只手不同平时那般微微发冷，而是温热的，有一片黏腻的感觉。镜择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是血。

“师尊你手流血了！”

镜择抓起清霄道君的手，然而清霄道君却更用力地将他禁锢在怀中，不容抗拒。

强大的灵力如山呼海啸般冲进了镜择的识海当中，镜择意识开始模糊，那些眩晕感更加强烈，甚至连最基本的思考都做不到了。

黑暗最终包裹了意识。

镜择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玉泉峰的房间里，身上衣物干净整洁，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两枚铃铛静静地躺在自己枕边，仿佛之前与清霄道君闭关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同，闭关之后，镜择发现自己的铃铛好像变了样子，之前是锈迹斑斑的青铜器，和清霄道君闭关之后，上面的锈迹不见了，铃铛本身变得光洁如新。

镜择不禁陷入了怀疑，难道闭关对这破铃铛也有好处？

阳光从窗棂洒落进来，镜择起身来到窗边，清风迎面吹来，他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身体好像也变得轻盈了很多。

这是不是代表神魂上的伤好了？

镜择想起了清霄道君，昏迷前最后一幕措不及防的出现在脑海中，他好像在黑暗中抓住了清霄道君的手，然而那手上却有温热粘腻的液体，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手上……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