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被拐女8（2 / 2）
牵住严良良的手，棠越朝着向路人打听来的汽车站走去，严良良想了一会，忽然想明白自己现在可不是清清白白的大学?，??是一个杀人犯！山上村昨天刚死了几十条人命，她们今天就下山报警，不是自投罗网吗？
严良良吓出了一身冷汗。
“也别太担心，山上村的人缺乏法律意识，未必会想到报警。”就算真有人想要报警，某些人也会极力阻止——山上村的女婴女孩，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在小山村这个落后又封建的地方，粮食短缺，养大一个女孩花费不小，全村不说一半，至少有三成弄死过女婴。真报警调查起来，她们必?也是一身腥。
“抱歉，前往省城的汽车刚走，下一辆要等到明天早上十点。”车站的老板娘说道。
南山镇是个小地方，并没有正规的汽车站，只有一家私营的客运车站。这种客运站有一个好处，管理松，不用身份证就能买票。私营客运站每天只有两班车去往省城，一班上午十点，一班下午五点，棠越她们正好错过了。
棠越两人只好在镇上找个旅馆休息一晚上，明天?出发。
南山镇唯一的旅馆名叫“南山旅馆”，就开在汽车站斜对面。
南山旅馆招牌白底红字，十分老旧，“南”字中的“”漆掉了也没补上，旅店铁门前支了张桌子，旅馆老板此时正叼着根烟，坐在桌子上跟牌友打着牌。
“老板，我们想开一间双人房。”
“三十块钱一天，下午四点前退房，你们住?久？一对十，有没有？”听到有客上门，旅馆老板头也不抬，沉迷打牌不可自拔。
“就住一天。”
旅馆老板没马上搭理棠越，“一对Q也没有吧？哈哈，一对K，我赢了！给钱给钱！”
“给给给，老马做你?意去吧！”
“你们先打着，我待会就来。”
旅馆老板推??牌站起来，抬头望向棠越和严良良，看清楚旅馆老板脸的那一瞬间，严良良脸色刷得惨白如纸。
旅店老板姓马，名字叫什么不清楚，大家都叫他老马。
老马是个四十?岁的微胖男人，背有些弓，脖子前倾，头顶地中海，样貌很普通，丢进人群中一下子就找不着，但严良良看到他的一瞬间，身体僵硬如石。
“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厕所和洗澡房都在走廊两侧，喝的热水在一楼，热水壶和洗澡盆在床下，泡面、饮料和零食都有卖，要就去柜台喊一声。”
老马急着要去跟牌友打牌，急匆匆交代几句必要的之后，趿拉着拖鞋啪啪啪地下楼，服务态度十分敷衍。
等关上门后，棠越飞快地扫了一眼房间，这是一间十分简陋陈旧的双人房，十平方左右，布置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木桌子，两张塑料椅，仅此而已，大热天的，连风扇都没有。
【确定，无人监听。】099报告道。
棠越扶着严良良坐在床上，握住严良良的手，她的手很冷很冷，冷得跟自己的有的一拼。“良良，你认识老马？”
严良良身体僵硬，“我……我不知道……但他好眼熟……好像、好像转卖我的人贩子！”
棠越坐直了身体。
晚上，南山旅馆一楼某间房间
这间房间显然不是棠越所住的简陋双人房能比的，三十?平米的卧房中，精致的紫荆花吸顶灯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淡蓝色的墙纸色调柔和，看着让人十分舒服；洁白的空调挂在壁上，呼呼吹着冷风；各种各样的奖状被人用镜框精心装裱，挂满墙壁；透明玻璃柜子中摆着大大小小二十?架飞机模型，每一架看起来都不便宜……
这里是老马儿子小马的房间，老马每天晚上都会进来打扫一遍，哪怕这间房间现在并没有人居住。
“丁铃铃铃——”
刺耳嘹亮的手机铃声划破房间的宁静，老马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儿子”二字让他笑弯了眼。
“喂，儿子啊！找爸什么事……生活费不够了？行，我明天马上给你转一千块钱……不够？怎么会不够？你上个月回家我??给了你……”
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粗暴地打断他的话，“那点钱怎么够？出去吃两顿饭就没了。我身边的哥们都是有钱人，出入的都是星级大酒店，我总不能老让人买单吧！这让别人怎么看我？”
“那……一千五百块够不够？”
“??加五百吧，我衣服不够穿了。”
“好，我明天就打给你。”
“谢谢爸，到时候我给你买件白衬衫，电视上有钱人常穿的那种，特有范！”
“嗳！”儿子真是孝顺，还记得给他买衣服！
“晚自习时间到了，我不跟你说了，先挂了。”
“拜……”告别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老马将手机揣回裤兜，拿起抹布????始了日常的打扫清洁任务，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将房间里里外外擦洗一遍的老马疲惫地坐在书桌前，看着书桌上儿子的单人照，老马心中一阵阵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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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儿子，自幼聪明懂事、孝顺听话，可讨人喜欢了。南山镇是个小地方，学校老师没一个有本事的，连?么英格丽食都不会，老马为了儿子的前途，一咬牙，用三万块赞助费，将儿子塞进了省城里最好的私立学校。
那私立学校什么都好，教学楼??高??新，教室又大??亮，老师个个光鲜亮丽，一张口就是奈斯秃米右，在学校里读书的也都是有钱人的孩子，一双鞋子都要几百上千的那种。
儿子上了这所学校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了——吃饭的碗筷要用热水烫过一遍??一遍，说是消毒；衣服要用熨斗烫得笔直，然后喷上?么古龙水（老马搞不懂，古龙不是写小说的吗，?么时候卖水了？问出这话的时候，儿子对他翻了老大的白眼）；鞋子脱下后要塞一团废纸撑起来，鞋面要用鞋油擦得发光发亮；出门前要花老长的时间，对着镜子往头发上喷一大坨摩丝，把头发梳??高高的……一看就跟乡下人不一样！
这学校哪都好，就有一点不好——太费钱了。
这不，上月末刚给两千，两个星期就花完了。
“也没办法，贵族学校嘛！”老马自言自语着，贵族学校，自然什么都贵。短短两年时间，老马原本满满的保险箱空了一半。
“只要儿子能好，花多少钱都值！”
“熬几年，等儿子毕业了，好日子就来了。”老马抚摸着镜框中儿子阳光的笑脸，脸上难掩慈爱，“儿子说了，以后赚大钱，接我去大城市?活哩！”
想到以后在大城市的美好?活，老马浑身是劲，脚步稳健地回了自己房间，打??保险柜，点着一叠叠的钞票，盘算着：“现在儿子高一，高二高三的学费和?活费??先留出来，送礼物的钱得另算，上??起贵族学校的，都不差钱，礼物便宜了，那是打人脸！对了，谈女朋友也要钱，都说学生妹好骗，初恋最难忘记，儿子打扮越光鲜，花钱越阔绰，越容易搭上有钱人家的女孩子……如?能娶到一个独生女，儿子的事业就不用愁了……钱得给，大笔大笔地给，人靠衣装马靠鞍，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是农村人！”
望着堆着十?叠钞票的保险柜，老马叹了口气，“钱还是不够啊！???接几单?意……最近谁说要娶媳妇来着？坪上村的王瘸子？明天问问大舅有没有新鲜货。”
锁好保险柜，关上灯，老马躺床上闭上眼，有风从窗外吹拂进来，凉飕飕的，老马睁眼望去，被吓了一大跳——窗户那竟然站了一个女人！
等他揉眼定睛?看，哪有?么人？是被风吹起的窗帘。
“眼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老马嘟囔几句，重新躺回床上，闭眼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面，全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次日，棠越将严良良送上??往省城的长途汽车，站在车门前，严良良拉住棠越的手，“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了，我还有事要处理。”棠越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递给严良良，“抽空去买的，里面有我的手机号码，平时不用联系，遇到危险可以打给我。当然，我希望这个号码你永远没有用到的机会。”
严良良望着手机，张嘴想问棠越哪来的钱，但想想又没说，沉默地点点头，接过手机，转身上车。
随着汽车的启动，车辆缓缓前行，窗外棠越的身影一点点后退，最后消失再也看不见。
严良良终于忍不住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她知道，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是……心里仍像空了一块般难受。
棠越隐身回到南山旅社之中，飘进老马的房间，仗着自己是鬼，无形无质，保险箱对她来说就是一个空气做的罩子，轻而易举地将保险柜翻了个底朝天。
除了钞票、金首饰外，保险柜中还有两本厚厚的黑色笔记本。一大一小，打??一看，大的是南山旅社的收益支出账本，小的却是老马买卖妇女儿童的罪证。
20××年×月×日，3000收女黄丽，22，瘦小不好看，4000卖平山村李二狗
20××年×月×日，2700收女赵桂花，27，?过孩子，3800卖坪上村王中
棠越飞快地翻动着账本，很快就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20××年10月21日，3000收女邹秀秀，24，一般，初中生，4000卖山上村董大贵
20××年10月21日，3500收女严良良，25，好看，大学?，5000卖山上村董大志
……
还真没冤枉了老马。
棠越撕下邹秀秀和严良良那一页记录，收好账本，然后飘到老马身边。
老马还如昨天一般，坐在旅店大门前跟一帮牌友玩着锄大二。
今天老马运气不怎么好，一连输了十几把，虽然他们玩的都是几块钱的小钱，但老输也足够让人火大。
棠越隐身站在一旁耐心地看他们玩着牌，等到老马时来运转，终于摸到一把好牌通吃三家，兴奋地打出最后一张牌时，棠越一只手悄悄地印上了老马的后心。
老马只觉??后心一凉，像是被一根长长的针扎进去般，紧接着心脏一阵剧痛，砰地摔在地上，立时气绝身亡。
“老马，老马你怎么了？该不会好不容易赢了牌高兴坏了吧？老马快起来，老马？老马……死、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