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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第二天老头的儿子打电话和郁玲一家讲好,下午五点半,在骨科的病房里商量赔偿事宜。上午郁玲陪姜美凤去超市,买了好多的材料回来,中午开始熬汤。姜美凤说,毕竟我们撞人了不对,赔偿谈不谈得拢另讲,每天都应该送点鸡汤骨头汤过去。也是,老头子断肋骨受折磨了。
下午一家人都去医院,先去看郁明。郁玲接到钟乐短信:“我回家了。妈妈还在医院,我去看她。郁明在哪家医院?”
郁玲回:“就在市一院,还有事要处理,完了给你电话。”
“要我帮忙吗?”
“不用,就是和那边谈赔偿。”
到五点半她和爸妈往骨科病房走去,郁明也要跟着。郁玲说:“走路都东倒西歪,不要过去了。”
那老头的儿子儿媳已经到了,不止这两人,病床边走廊里或坐或站还有三四个,都吸着烟。郁玲一进去就咳嗽。她看清楚坐在床边一个平头壮实男子就是这老头儿子,谈判主角,冲着他就说:“烟都熄了,被熏得话都讲不出来。”
那男子也不起身,直视郁玲,开口就是一嘴大黄牙:“你是哪位大人物,要我把烟灭了。”
郁玲面无表情:“这是医院,病房里请不要吸烟。”
那男子嘲笑她:“哎呀,大城市里回来的,果然是讲究。”他把烟熄了,又问:“你是撞人的姐姐。”
郁玲点头。那男子说:“听说在深圳混得不错,一家蛮大的公司里做经理,买了房子买了车子,一年赚个百把万。”
郁玲瞥了自个父母一眼,直面他:“不关你的事。你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赔钱啊,我老头被你老弟撞成这样,看吧,躺在床上天天的喊疼。你是姐姐,弟弟闯祸了,没钱赔,做姐姐的没得办法多出一点,天经地义。”
郁玲心想这算哪门子天经地义。她说:“赔是要赔的,但赔多少不是你讲了算,交警队有认定,我们只承担80%,什么时候赔,也不是现在。交警队有程序,得是你们先把费用票据交到交警队去,我们按票结钱,每次结80%,护工是我们请的,费用已经天给天了。”
“要我们先垫钱?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我穷光蛋一个,没得钱垫。”
郁玲没到家时,想过对方也许确实没钱,那么人情上郁家该先垫付一部分,但是回来后了解到,这男的竟然是房产局下属一个测绘队的,事关房产的测量,油水多得不得了。而他老婆也同在房产局,产权登记中心的窗口,递点钱加快证件的办理,也是常事。这夫妻二人,竟然要拖老爷子的医疗费。难以想象。
她性格硬气,自己不理亏更是不愿退步,据理力争。对方可不是愿意听的,病房里马上就沸腾起来了。男的指着她骂:“四眼鸡,了不起啊,读了一点书,到深圳去就了不起啊,不也就是个打工的。三十岁了还没结婚是吗,没得人要。我跟你讲,赔40万,分钱都不许少。交警队我有人,公安局和法院里我也有人,不赔的话,分分钟搞死你。”
句句话都惹怒郁玲,伸手就把他手打掉。那男的要过来掴郁玲,姜美凤拦上去,门外的人一窝蜂进来,然后两方就打起来了。不知是否有人通信报信,郁明也过来了,看到那男的抓住郁玲短发,郁玲摆脱不掉,伸出手爪子去挠他脸,他也不放。
郁明立马就挥拳出去:“你要死了,打我姐。”他解了郁玲的围,但他打不过那个男的,本来就瘦弱一些,再加上脑震荡,更打不过。
郁玲这边完全的吃了亏。爸妈加上姐弟四人,被人欺负得惨惨的。突然兜里手机响了,她发了狠,大力把围上她的人推开,接通后大声呼喊:“钟乐,我在骨科病房,快过来!”
钟乐吓了一跳,正要多问两句,听到砰砰的声音,手机被摔在地上,再听电话里十分的嘈杂,男男女女的咒骂声,似乎在打群架。他心道不好,问妈妈:“骨科病房在哪里?”
妈妈问他:“干嘛?这边楼梯上去,三楼。”
钟乐手机塞兜里,冲出门窜上三楼,一间病房前围满了人。他挤进去,看见郁玲手被人反擒住,动弹不得,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朝那人脸上挥了一拳。
那人被迫松开郁玲,踉跄后退两步,叫人过来帮他,“阿松,阿松。”
叫阿松的就是老头的儿子,他和郁明扭打在一起,姜美凤过去想拖走郁明,他连姜美凤也打,打得母子俩只能抱着头。他听人唤他,转身过来,郁治平冲上去,他一把就挡开,朝钟乐郁玲冲过来。钟乐去挡,两个大男人打在一起,病房里的铁床嘎嘎的划着地板作响。
两人动作猛烈,其余小打小闹的都停了手,看他们打。两人打到地上,相互钳对方脖子,面对面,钟乐这看清楚阿松:“你是坤边的哥哥。”
那阿松问了句:“你是哪个?”
“钟乐,跟你老弟坤边是同学。”
阿松爬起来,吐了一口痰,痰里有血:“他妈的。”他又朝郁玲努了一下嘴,“她是你哪个?”
“老朋友。也是坤边的同学。”
医院保安见病房里消停了才进来:“打什么啊?哪些人打,去保安室一趟。”
阿松骂了他一嘴:“去你他妈的保安室。”他要走,钟乐拦住他,指了指郁玲一家,“你们这么多人,打女人、打病人、打老人,你好意思不?”“他们撞了我爷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