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1 / 2)
二人饭毕,茶也送了上来,这次是掌柜亲自来上的茶。
南宫骛喝了道:“这茶也平平,但比那不要钱的还是要好一些。”
那女子却很满意,道:“这样就很好了。”
掌柜给两人倒好了茶,也不走,揣着手站在南宫骛的旁边,殷勤地笑着,说:“公子,今天这桌都是我们酒楼的招牌,用的最好的食材,主厨亲自操的勺,您还满意吗?”
不怪掌柜如此,南宫骛手指缝宽松,一向是闭着眼睛给赏钱,这一条街开酒楼的看到他来,既欢喜,也害怕。
南宫骛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懂事的,还行吧。”
“嘿嘿……”掌柜陪笑,又小心翼翼说,“公子今天……不知道是结现银,还是银票?”说着说着,声音却弱了下去,一边还斜眼偷看南宫骛,想看看是否惹恼了他。
南宫骛道:“银票。”
掌柜立刻来了精神,说:“这桌是上等的席面,承惠一两银,茶是五十文。”末了,声音又低了下去,“此外……您还另有二十五两七钱的记账……”
南宫骛正待要付账,听到这话,手便停住了。
他看了掌柜一眼。
掌柜立刻低头,满头大汗地说:“南宫公子,小的不敢有任何欺瞒,这还包括了您去年冬天的记的帐,咱们酒楼去年总共就存了十五坛顶级秋露白,您喝了十坛,剩下的五坛也都让您给砸了,您每次来都是点的最好的席面,给您准备的都是最上等的山珍海鲜,本来说,‘账不过年’,也就是您,才开的特例,我们小本儿买卖,这,这都开年了,周转不及,实在是拖不下去了,还请公子能体恤……”
这掌柜因为紧张,说得是又急又快,南宫骛还来不及阻止,他就说了好一大堆。
“我又不是欠账不还!”南宫骛打断了他,拿了银票出来,说,“拿好。”
掌柜眉开眼笑,连连作揖:“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本来一顿饭吃得挺好,这掌柜的一打岔,南宫骛好心情一下就烟消云散。
那女子在一旁,默默看着二人说话,眼神中虽有一分探究,但并不见有什么异色。
南宫骛颇觉得有些尴尬,道:“送佛送到西,走吧,去客栈给你找个住处,看你的样子,应该也不知道怎样打尖住店。”
起身之时,南宫骛习惯性去抓剑,却抓了个空。
只得不适应地握了握拳,走在前面踏出了酒馆的门。
南宫骛刚走上大街的石板路,便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出来了!”
这酒馆外候着好几个人,见到南宫骛,都不约而同地围了过来,但又不敢距离他太近,相互之间推搡着,和他相隔了一段距离停住了。
南宫骛仔细一看这些人,脸色就有点发青——他们都是赤泉城内酒楼酒馆的掌柜和账房。
“南宫公子今天气色真不错啊……”
“您一来整条街都光彩了不少呀……”
这群往常八面玲珑、能言善道的掌柜们,此时对着南宫骛舌头都笨拙了许多。
“说吧。”南宫骛叹道。
掌柜们面面相觑——今天可是太难得了,南宫骛不但是大晌午的出了门,而且还没酒醉,最重要的是,他今天没有带剑。
若是错过今天,他的记账不知道再要再拖多久。
既然已经有人开了头,那么后面的人胆子也大了。
“南宫公子,我这边还有您两个月的账单,我绝对没有催的意思,只是我也得给东家一个交代不是……”
“公子,我这边是三个月的账单了……”
“公子……”
南宫骛深吸了一口气,说:“多少,我今天一并全结了!”
等到南宫骛摆脱了这群人,身上就只剩下了一张银票。
南宫鹜心中不由有些闷闷,亦又有些怅然若失。
人一旦浑噩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他全然不知记了这么多账单,这都被人找上了门来,简直是颜面扫地。
如今还有客栈的房钱没有结……南宫骛想到就头疼,他从前可从没有为这种事情担心过。
徐不疑还站在他身后,见他发愁,还火上浇油,道:“你不是公子吗?”
南宫骛斜睨了她一眼,说:“现在叫公子的不值钱了,他们叫我公子不过是客套罢了。”
半响,徐不疑方慢悠悠说:“欠账不好。”
那语气寡淡得就像白水,真是一点讥讽的意思都没有。
这下可戳到了南宫骛的反骨了,他硬邦邦答道:“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完,埋头便走。
被他吼了,徐不疑也并不生气,她只是站在原地略微地考虑一下。
还要不要继续和南宫骛一起走呢?虽说赊欠不好,但他总归是还了,而且他还主动请她吃饭,看起来也并不是坏人。师父说过,尽善尽美之人是没有的,就连神仙也不可能一点不是都没有。若是好人,那确实极好,若是不巧,他确实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坏人,那也不要紧,等他露出坏之后,再杀掉他就行了。想到这里,徐不疑才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