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春娘子(2 / 2)
可是,这人图什么呢?落葵看向桌边的殷灼月,小心翼翼地问:“师尊发噩梦,和回魂颂令师尊想起来的过去有关吗?”
殷灼月皱眉,手撑着额角,似乎疲累。只说:“叫金浊来。”
落葵不敢追问应声快步出去。
走到殿外湖边,丢了一块石子在水中:“金先生?,师尊叫你去。”
水面‘呼啦’一下,一条巨影腾空而出,落在岸边,便是小小的金衣童子金浊。走一步,身上的金铃便摇一摇,因没睡好,十分郁闷。
去了殷灼月面前,也垮着脸,十分马虎地礼一礼:“郎君叫我。”
“阿春说她想入道。我不便教导她,明日起,便叫她跟着你?去。”
金浊很是不情愿,指着落葵说:“朗君,叫我教这个傻子也就算了,至少他?是启蒙结丹了的,春娘子一个普通人,我要从何教起?我一条鱼,与人的修炼之法本就不同的。还要我教人启蒙,这不是为难我吗?”
殷灼月皱眉瞥眼看他?。
他?不自在,认怂,端正了态度,但嘴还是很硬:“郎君,不是我想躲懒。真的是教不了。”踢落葵一脚:“你?来教吧,你?们都是人。”
“我是国宗子弟,怎么能私自向不是国宗弟子的外人授业?”落葵连忙摆手,之前张九九来时他也是这么说,国宗有国宗的规矩,不论是谁都不能违背。
忍不住补了一句:“即使是桃家小娘子,也是去公学府再入道的。”他?不是为没见过面的桃娘子不平,只是莫名就是不大喜欢这个春娘子。
那张脸不是她的。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可长到她身上,只有艳俗,半点也没有仙灵之气,反而多了谄媚,更不如张九九姿态飒爽。
她实在配不上。
不知道她用着,会不会觉得不自在。
殷灼月似乎是累了,不想听他们在这里扯皮,只是摆手:“好好,明日再说。”
落葵当先出去。
一迈出门,正撞上贴在门边偷听的春娘子,她小心吓得脸都白了,怯怯生生?的:“那……那个,师兄,我……我……”一时想不到如何?辩解。
落葵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工整地礼了一礼:“春娘子。这声师兄却当不起,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转身要走。
“那我叫你阿葵。”春娘子连忙跟上:“我,我不是在偷听……我只是。只是担心。我……我父母待我不好,灼月君救我性命。我怕他?厌恶我。才想听听你们在说什么。我……”
落葵打断她的话:“我不会跟师尊说的。”
春娘子这才松了口气。陪笑:“多谢你。”却还是不走,跟在他身后期期艾艾。
落葵猛然止步,回头:“春娘子还有什么指教?”
他?面前的这张脸,仍是好看的,可长在别人身上,会更好看。见过前者再见后者,只觉得完全是珍珠与鱼目之别。
叫人惋惜。
他?总觉得,如果张九九能有机会入道,一定会成?为一位了不起的女修士。
但现在没机会了。
她死了。
“我是想说,方才听你们提桃氏小娘子。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太后的外亲桃氏……”
落葵微微垂眸,以示对师尊客人的敬意:“是。桃氏是师尊的亲戚。她家小娘子的病,就是师尊看的。日前小娘子大好,师尊怕桃氏太过宠溺耽误小娘子的前程,还特地亲自上门去,令金先生?送其入公学府。”
落葵也难说得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态,才以这种口吻,在一个出身不好的人面前,提到桃家与桃家的小娘子。
但这么说着,平白有些替已被埋在乱葬岗的公主出了口气的感觉。
世上还是有人为着她不平。虽然她魂魄消散在天无灵了,但……多少是有些安慰吧。
说完只说:“我还有事,这便去了。”
春娘子连忙退开:“是。”转身回去。
正逢金浊也从内殿出来,她见到金浊似乎害怕,更是跑得飞快。
金浊看着她背影,跟落葵嘀咕:“郎君对着这么张脸,别不别扭?就不会难受吗?唉,主人家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落葵觉得,这是金浊说的最有人性的话了。又在想,刚才师尊把她拂倒,怕不是被这张脸吓着了吧。到底是仇人还是爱人,一时没有分辨清楚。
两人出去。金浊不解:“郎君做了什么噩梦?怎么气息都不大稳的样子?”
落葵也想不出来。
殷灼月这样的修为,什么样的险境没有经历过?不动声色下十八层魍魉殿也下得了,怎么会被区区噩梦吓着。
两人才走到院外,却没想到殷灼月又来召。
金浊都已经准备入水了,翻了个白眼,臊眉搭眼地又进内殿去。
春娘子站在殷灼月身前,一副弱风扶柳的样子。
殷灼月似乎头痛的厉害,扶额半眯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微微抬眸向两人看了一眼。
只说:“阿春说想入公学府,我说那可是十分受苦的,她倒不怕,我想,她既然有这样的志气,也值得嘉许。你?们明日将她送到都城桃府,请桃氏夫妻帮她置办,并好生?照料吧。”
落葵莫明就觉得不大舒服。
要说这春娘子蠢吧,要是寻常的女子,顶多就是要求留在殷灼月身边做个侍女而已。哪怕心比天高的,也就是想做个侍妾之类。可这位小娘子却懂得,打?听看看殷灼月是怎么对他最亲最在意的人,自己来有样学样提要求。
竟然还有些精明。
他?与金浊一道躬身应了,出去的时候一路静默。
走到门外,回头看向里头,春娘子独自离开大殿,从游廊向侧门去。身姿窈窕。走路的样子,有些小人得意的姿态。
金浊见他?停步,便也回头看来,皱眉:“你?看什么呢?”
落葵连忙向他?礼一礼,踌躇着说:“我就是觉得,师尊既然好不容易得来自己的有情人,怎么又肯将她放得那么远呢?”似乎对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可要是真不在意,那又为什么交待桃氏照顾。
只是在一夜之间,殷灼月的态度就不同了。
为什么?
也许真的只是被这张脸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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