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1 / 2)
房戟匆匆回到行宫,在御书房找到了嬴戈。只见他容色沉静,正执笔在竹简上书写,丝毫看不出半点急迫之意。
“窦铭说你有要事与我商量,”房戟问,“出什么事了?”
嬴戈闻言,剑眉微挑,似是有些讶异,“寡人不过是随口一提,待你回来之后问一问你晚膳可有想吃的菜色。怎么,他为了此事将你叫了回来?”
房戟脑门儿一抽,“……就为这事儿?”
这他娘的算什么要事!
亏得他急匆匆地赶回来,结果就是为了晚膳的菜单。房戟恨不得立刻把窦铭抓过来抽上几下。
“窦铭不似云霆那般心细,粗枝大叶的,许是误解了寡人的意思,”嬴戈轻笑了一声,看穿了房戟心中所想,对他说道,“寡人会教训他的。”
房戟抱臂在嬴戈对面一坐,一肚子气却也无处发泄。仅仅是这么一件小事,他倒也不至于真的为此责罚窦铭,于是开口道:“罢了,不至于。”
他改日再去看望卫衍他们便是了。
嬴戈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房戟的脸,满目宠溺,仿佛真的为他匆匆赶回而感到过意不去。
其实心里得意得快要上天了。
云霆从驿馆回来,碰见了在御书房外转悠的窦铭。
窦铭看到他,笑嘻嘻地迎上来,开口便道:“小云儿~”
“你不在大王身前侍候,在这里做什么?”云霆轻轻蹙起眉,真正的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大王和王后殿下在里边议事,我怎好打扰。”窦铭摊手道。
“你方才说,大王有要事与殿下商议,”云霆面上露出些许忧色,“可是有紧急军情?”
窦铭勾住他的肩膀,低声笑道:“哪里有什么紧急军情,只不过是大王不愿殿下与卫衍相处太久,寻了个由头将殿下早早骗回去罢了。”
云霆有些莫名,“这是为何?卫衍为人端正,并非宵小之徒,你不是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么?”
窦铭弯起笑眼,戳了戳云霆雪白的脸颊,“一看你就是情窦未开,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云霆拍开他的手,冷道:“我明不明白,就不劳你费心了。”
窦铭见他恼羞成怒,不禁坏笑着问道:“小云儿,告诉哥哥,你该不会还是童子之身吧?”
“胡说!你才是……”云霆一时羞愤,话出口了半句才发觉不对,立马收住,白瓷似的面颊上浮起一丝红晕,“不许再这么叫我!”
窦铭被他的这副模样逗得乐不可支,不停地喊他“小云儿”,恼得云霆抄起腰间的佩剑便砸了过去,窦铭躲闪不及,手臂上硬生生挨了一下子。
云霆的佩剑未曾出鞘,可沉重的剑鞘打在身上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窦铭疼得呲牙咧嘴,捂着挨打的地方叫苦:“小云儿,你下手也太狠了,人长得这么如花似玉,还是温柔点儿好。”
云霆见打得重了,原还有几分愧疚,一听此言,挥剑又要砍。窦铭吃了教训,连忙解下佩剑抵挡,两人你来我往,最后竟打得起了劲头,连过了数十招。
云霆一个扫堂腿过去,窦铭飞身躲避,趁机一掌劈向他的肩膀。云霆后退一步,脚下不稳,被窦铭按倒在地,剑鞘直指他的喉间,而与此同时,云霆的佩剑也横在了窦铭的颈后。
御书房的大门从内推开,嬴戈与房戟并肩而出。
看见地上缠作一团的两名近卫营长,房戟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你俩干什么呢?”
云霆和窦铭急忙放开对方,跪地道:“参见大王、王后殿下,我等是在……切磋武艺。”
“要切磋就去校场,在此处切磋,成何体统。”嬴戈沉声斥道,威严之中夹杂着几分不悦。
云霆和窦铭深深地低下头,“是,微臣知罪。”
房戟见窦铭被教训得垂头丧气的模样,方才的气也消了。这两人年纪轻,难免存着些少年气性,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有什么奇怪。他无所谓地摆摆手,“行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爱在哪儿切磋在哪儿切磋,别耽误事就行了。”
“谢殿下。”
俩人抬眼望向嬴戈,发现他并无二话,彻头彻尾地听之任之,完全没了要责罚他们的意思,不禁默默在心底感叹,此前听说的传言果真不假。
君后共临,王后为大。
房戟作为留守戍城的一员,无法身临前线,便将精力一股脑用在了练兵上,白日全在校场里头耗着。
练武本是一件枯燥的事,不过近日来将士们的兴致格外高昂,拳脚挥得虎虎生风,其中的缘故,便是因为军营中来了一位女子。
贺月卿身着一袭琵琶袖罗裙,亭亭玉立,在校场外看得津津有味。
贺月卿的母亲是武将出身,自嫁与贺长风为妻,每逢贺长风奉命出征,她必随军而行。贺月卿继承了母亲刚烈的性格,又习得一身好武艺,此次与双亲一同来到戍城,一直被安顿在城内,闷得不得了,便去校场观看将士们训练。
军营之中少有女子,贺月卿又生得一副月貌花容,不少年轻的士兵一边训练一边偷偷地看她,为了博得佳人的青睐,训练时一个个的都分外卖力。论标致,房戟和云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这两位贵人都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够随便乱看的。房戟倒是不介意,但架不住嬴戈介意。每当房戟和手下的将士们一起挥汗如雨,嬴戈便一言不发地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有如实质,看得房戟近旁的士兵一阵毛骨悚然。云霆则更加不客气,某日一名小兵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云霆走到面前都没反应过来,被云霆扭住肩膀摔出了十步远,权当杀一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