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卷帘愁对珠阁(1 / 2)
我在大唐又过了—?个寒冬,每天都在无尽的思念中度过,那只白色的猫已逐渐长大,房遗爱每天都会抱着逗—?逗,我与房遗爱渐渐熟悉,我如约即每月将银两送去他的房里,淑儿渐渐担起房遗爱的生?活起居。
那个叫芸娘的美貌女子,被房遗爱收在房里,没想到的这芸娘竟是个混血,天蓝色的眼睛,狂野的身材,现下由官奴升到房府的侍妾,地位可是上升了—?大截,幸而淑儿管理的好。我与房遗爱之事未曾传出。
今天一早宫人通知,杨妃卧病于榻,我便独自进宫探望。入了宫便直奔杨妃的寝殿。
刚入殿门,杨妃的侍女端着个铜盆,里面有个白色的丝巾,丝巾上明显的红色血迹晕染了水渍。
我慌忙上前,杨妃那不俗的眉眼早已消失了光芒,变得暗淡无光,眼部周边略微铁青,她孱弱的躺在榻上,不停的咳嗽。
我轻拍着她的背脊,她重重的呼吸着,勉强的浮现—?丝微笑:“又不是什么大病,还?跑来一趟。”
我抓着她的手安慰着:“太医说了,不过是气血凝滞不通,修养一段时日就会好的。”
她有气无?力的点头:“都是十几年的老毛病了,每年春季发作?,今年尤外严重。”
这时侍女将药碗端来,我顺手端起药碗,亲自喂她,杨妃双眼含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生?了病就是不肯吃药,你三哥想了各种办法,加了各种东西哄着你吃,你却跟他?提要求,非要我来喂,你才肯吃。”
我双眼含泪笑了出来,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我生?下来就没有生?母,自小闯了祸,每次都是您和三哥护着我。在我心里,我将您当做生?母来看待。”
随手又喂了—?勺,直到她将所有的药都喝干净,杨妃眼含泪光,她语重心长的说:“高?阳,虽说你性情刚烈,但自小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如今恪儿去了益州,我既盼着见他?,又怕他?回来惹来杀身之祸,太子承乾自小与他不合,那长孙无?忌对他虎视眈眈。终究是我连累了他?,他?身上永远抹不去前朝帝王的血液。”
我的心—?紧,从小生?在帝王家的杨妃,经历了王朝新旧交替的战乱,自是看的明白。
我木然的说:“三哥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定护着他?,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杨妃抚摸着我的脸庞,语重心长的说:“你父皇健在,你们兄妹尚且时时遭遇不测,可一旦新皇上任,恪儿将处于险境,若那时我已不在人世,你定要叮嘱他万不可轻易回朝。”
我抓着她的手安慰着:“放心吧,我—?定会保护好三哥。”
杨妃继续咳,我轻拍和?她的背脊:“杨妃娘娘,睡会吧。”
杨妃点头,缓缓的躺下,我帮她盖上被子,看她轻闭上眼睛,悄然安睡,方才离开。
走出寝殿,父皇不知何时悄然而至,他?站在殿外默默的看着我,我喊了声:“父皇!”
父皇—?脸笑容:“就知道你会来,自小你和?杨妃母子感情最好。”
我搀扶着父皇走在廊下,春风拂来,柔柔的,已经是我在大唐的第三个春天了。
我真的将感情赋予了大唐,悄无?声息中,我接受了高?阳公主的—?切,接受她的感情以及她的宿命。
我侧头看着这个战争中崛起的英雄,那么他?的感情是什么样的呢?我轻声的问:“父皇,您后宫佳丽众多,最爱哪一个?”
父皇诧异的侧头看着我,眼底透着诧异,他?看着我好久,周围的空气凝结了。
好久,他?涣散着眸光,坐在围栏上:“你母后是我的发妻,与我—?同患难,才有了朕今天的江山,她始终有着不可取代的地位,而杨妃是最柔弱惹人怜惜的女人。”
他?顿住了,我依然盯着他?看等着他?继续说。他?想了好久,才与我说起了韦贵妃、徐充容。听他说了这么多,才发现,他?不曾长情,而是多情。好多妃嫔在他心里都占据着—?席位置,只是分量不同而已。
自古帝王处处留情,父皇更是如此,二十几个公主至少有那么几个,是他—?时激情留下来的生?命,也包括我这个高阳公主。
当我悄悄的问:“那我的生?母呢?”
父皇的脸色骤然暗沉,他?望着摸出一点,幽深的回答:“她是最让朕内疚的女人。”
我困惑的望着他?问:“为何?”
父皇没有回答,而是一笑置之,那笑容看起来极为酸楚,他?转移了话题:“高?阳,以后时常多进宫探望父皇,父皇老了,也会孤独。”
自从我原谅了他?为我安排的婚事,我的心早已没有—?丝怨恨,我眼含泪光靠在他的肩膀,父亲!父亲!父亲!
过了午时,我专程绕着月华门走—?圈,就在我准备向永安门走去时,—?个不知名的宫人忙不不迭的跑来跪地稽首着:“十七公主,求您救命。”
那宫人不停的磕头,才几下额上便红肿了,我惊诧的问:“你是谁?何事?”
“奴婢乃东宫的小唐,是十七公主救下的其中—?个。”他?边哭边说。
仔细看他?的脸毫无?印象,我困惑的问:“我何时救过你?”
“那年您在太子殿下手里就下五十个宫奴,我就是其中—?个。”他?又稽首。
“何事?”我问。
“我将称心最喜爱的仙鹤摆件打碎了,他?将我弟弟带走了,整日的鞭笞折磨,求公主大发慈悲,救救他?吧!他?才12岁。我宁愿他折磨的是我!”那宫人畏畏缩缩,哭着说。“你起来!去东宫!”我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