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七 我是专家(2 / 2)
见我久久地沉默着——实?则是无语,蒙丽娜忐忑不安地瞄了?我一眼,后诺诺地催促:“你,可以帮我吗?”“当然。”
应声的同?时我还非常潇洒地一甩长发,展现出我过人的自信。
因为我是专业的。
专业的,就是如此自信。
作?为专家,我不能先入为主,得先确认委托人的进度,才能对症下药。
于是我问:“你们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见面时会打招呼,然后,说上两句。”
“……”
我知道我的无语会很伤人,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干、干嘛?!”
“蒙丽娜女士,我想,你这个花店也开了?有足足半年了吧。”
“有问题吗?!”
“没有。”
对,我是专业的。
委托人是出于信任才选择了我,我不能打击而是要竭力帮助她才是。
我清了?清嗓子,坐直了身体,双手相叠,轻轻搭在了裙子上,优雅地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完整地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蒙丽娜红着脸应了?声好,遂开始了?讲述。
大概大部分的爱情故事都是如此老套。
无非不是在一个极容易滋生爱情的美丽天气里,心怀春事的女孩偶然撞见了?让她心动的那个他,随后天雷勾地火、王八看绿豆,在至高无上的神的一声‘哦豁’中,就看对眼了。
噢,不过在蒙丽娜的爱情故事里,所谓看对眼,仅仅是她单方面的。
据她所言,让她心仪的药师似乎只把她当成了?患者,而非可以交往的女人。
“……”
好惨。
却也很好解决。
“那就不要让他把你视作?患者。”
“我也尝试过,但失败了?。”
“原因呢?”
“因为我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我张大了眼睛打量她。
将蒙丽娜的状态收入眼后,我只能坦白地说,蒙丽娜跟我定?义的重症患者着实?有一段差距。
蒙丽娜默了?下,后在我充满了质疑目光中,流露出一抹苦笑。
她说。
“是心病。”
她的下一句话更让我猝不及防。
“曼雅那个孩子,她……可能比我病得还要重。”
“这其实是非常难以启齿的一件事,若换在更早一点的时候,我肯定是说不出口的。”
之后,蒙丽娜说起了?无人得知的秘闻。在我听来,更像是恐怖故事。
“我的父亲不是由于意外去世的,而是被密巴托杀死的,因为他实?在太疼爱我们三个妹妹了,不忍心再让我们继续遭罪。但……正如我之前所说,你的丈夫、我的父亲,他们是非常相似的人,甚至拥有相同的癖好。”
“我知道曾在猫眼石庄园里发生的事情。但出于感谢密巴托的恩情和对心病的恐惧,我选择了袖手旁观。所以……假如可以的话?,请帮我对曼雅说一句对不起吧。”
蒙丽娜把话?说得朦朦胧胧。
但我听懂了?。
我情愿我听不懂。
正当我咀嚼着在我心头涌起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之时,她卷起了?裙子,让我看见了?藏在大腿内侧的伤疤。
犹如沟壑又似石头的纹,一道一道,密密麻麻,别样狰狞。
仅是看着,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绝望。
猝然间,我感受到了窒息的滋味。
像是有一双无比有力的手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的母亲患有忧郁症,在极端痛苦的时候,她也会像是这样,没有意义地,一下一下地,用锋利的刀刃伤害自己,看着鲜血流出,看着伤口结成疤痕。可是,她心里的口子则永远裂开着,永远无法结痂、不会痊愈。
我的身体不可遏止地轻颤。
一股称得上是恐慌的情绪油然而生。
我不敢去看,甚至想逃离这里。
所幸,蒙丽娜的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那个孩子从不会让下人服侍的,对吗?”
“你可以去调查一下猫眼石庄园的地下室。我想,那些东西应该都还在那里。”
最终。
我还是哄着蒙丽娜马上把股权转让合同?签给了?我。我也满足了?她的请求,向她传授了?一些吸引男人注意力、屡试不爽的绝招。
事情都往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我的心情却实在谈不上有多愉悦,甚至仿佛心脏被一块千斤重的铁压着,每一下的跳动皆无比沉重。
原因自是在于蒙丽娜对我倾诉的那一番话。
返回猫眼石庄园的一路,我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曼雅成熟又美丽的脸庞,她每每像是守护天使一样挺身而出的身姿。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在意她。
可另一方面,我的理智又在不断告诫自己:作?为一个眼睛里只看得到钱、没心没肺的无情女人,我无需做多余的事情。
是的。
没错。
我无需做多余的事情。
于是,像是什么?都不曾听闻一般,我回到了猫眼石庄园里,一如平常地和孩子们共进了?晚餐、拌了?几句嘴,以贵族式的浪费泡了一个玫瑰牛奶浴,再在昂贵的香薰助眠下,睡了一个非常安稳的觉。
然后第二天。
我对伊莲恩说:“去拿一盏油灯和地下室的钥匙。我们现在去地下室。”
不知道为什么?,伊莲恩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觉得我要在地下室把她杀了?灭口——虽然她没有说出口,可我确确实?实?读懂了?她的表情。
“?”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在她心里树立了?杀人魔的形象。
拿来了探秘地下室的必须工具,但知道地下室里只堆放了一些陈年杂物的伊莲恩无奈地问我:“你想做什么??”
“我想玩侦探游戏。”
“……”
伊莲恩看起来像是想用手里的油灯往我的脑袋上砸。
但她忍住了。
为她惊人的自制力而欢呼!
是以,为了锻炼我的洞悉力和分析力,我和伊莲恩打开了?地下室的门,踏上了?向下的螺旋阶梯,一步一步往深处探去。
自费特上次来过这里之后,考虑到地下室毫无价值,我便没有安排人来打扫,以致空气里到处充满了呛鼻的尘埃味。
我扶着伊莲恩的手慢慢下行,明明阶梯不算陡峭,可我的腿却抖得像是老妇人的老?寒腿一样。
因为实在是太黑了?。
而我,实?在是太怕鬼了。
我总觉得只要我一眨眼,便会有可怕的幽灵从光照不到的地方冲出来。
所以,我一直努力瞪大我的眼睛,就算变得又干又涩,也绝对不眨一下。
终于,像是过了?足足一万年,在伊莲恩一脸写着‘你得庆幸已经到了否则我肯定忍不住一脚把你往下踹的冲动’之时,我们终于踩在了灰扑扑的地板上。
但这时,油灯突然灭了。
而我,也因此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