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幽灵校园2（修）（2 / 2）
方芷慕说了声抱歉，飞快地瞄了旁边一眼，找出了同样封面的习题册，然后翻到黑板上写的页数和题号。
第二宇宙历，个人终端已经取缔了传统的纸笔，只有极少数人还会使用。
这游戏选取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时代，也是近年来很时兴的古地球作为背景。这种跨时代的全息游戏很常见，为了避免玩家脱离，设计者都会给角色植入文化常识，让他们不至于当‘远古人’。
所以方芷慕虽然不会古地球语，依然能看懂文字。
只是刚一翻开，她就：“……”
题目写着：“凌晨两点，你已经入睡，突然你喜欢的人打电话给你，说自己感冒了很难受，请问你应该怎么做？”
“A、跟对方说你已经睡了，然后立刻跑去买药送到对方楼下；B、唱安眠曲给对方听，哄对方入睡；C、跟对方说明天买喜欢的礼物安慰对方；D、让对方多喝热水，早点休息。”
方芷慕：“…………”
这是什么智障问题？
“怎么又停下来了？”
老师不满的声音再度响起，他走到方芷慕桌前：“你站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颇有些面对学渣的幸灾乐祸。
方芷慕陷入了沉默。
见她没有反应，老师顿时生气了：“这么明显的答案还看不出来吗？你要是答错了，就给我把问题抄一百遍！”
方芷慕：“……”
她真心觉得，除了第四个选项比较正常，其他三项一个比一个智障。
如果是现实，方芷慕肯定想也不想就选第四个。
可惜这是一个不正常的世界，她并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去代入恋爱脑的思维。
——说不定他们就喜欢有病不吃药呢？
正努力思考着，系统的声音又冒出来：“玩家不如尝试一下恋爱辅助程序吗？这个程序是游戏自带的，随时可以开启哦。”
它尽心尽职地推荐：“只需要一个小开关，你就能融入游戏，成为众多恋爱脑中的一员哦，不尝试一下吗？”
方芷慕想都不想拒绝：“谢谢，不用，我自己来。”
哪怕罚抄一千遍，她也不想融入恋爱脑的世界。
与此同时，她下定决心，七天内一定要把情书送出去。
——哪怕校草在昏迷，她也要摇醒他把情书塞到他手里！
这样想着，方芷慕神情不变，她的指尖在四个选项中来回巡视，最终停在了相比起来比较能接受的第三个上：“我选第三……”
话音还未落下，突然她放在桌上的笔往旁边滚了两圈，笔尖转了转，恰好停在了第一个选项上。
方芷慕一愣，回答的话就这么停了下来。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晃了过去？
“选哪个？”老师问。
方芷慕扫视了一圈自己的书桌，除了一本书和一支笔，空空寥寥。她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于是继续说：“选第三……”
话又一次没有说完，笔又一次滚动起来。这一回动作稍微有点慢，让方芷慕得以看清了那东西的真面目。
圆润的伞盖，丰满的伞身，长宽几乎一致，伞盖下是一圈细密的褶子，表面则是乳白色的，有着几圈橙黄色的纹路。
——是一株胖乎乎的小蘑菇。
小蘑菇抵着笔杆，哼哧哼哧地往前推。它推得很慢，笔杆几乎陷进它那软乎乎的菌盖里，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在挪动。
方芷慕甚至能听到细声细气的嘿咻声，仿佛是它在给自己打气。
她不由得陷入沉思。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蘑菇，在给她指导答案？
除了方芷慕外，似乎没有人能见到它。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小蘑菇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一点地推着笔，直到把笔尖推到正对着字母A，生怕她看不见。
推完之后，它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咻——”
好像做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举动。
方芷慕决定相信对方：“……我选第一个。”
对方都这么辛苦推笔了，总不至于是为了坑害她吧？
老师已经做好了得到错误答案的准备，听到回答后，他非常诧异：“答对了。”
“不错，说明你课后有在努力用功，”老师表情柔和下来，夸奖道，“喜欢的人生病了，就应该要身体力行表现出重视才行，不然怎么能展现自己的喜爱呢？你能懂得这个道理，老师十分欣慰。”
桌面上的小蘑菇也跟着前后晃动，仿佛在赞同老师的说法。
方芷慕：“……”
她不懂，她只是个不合群的单身狗，并不能理解你们恋爱脑的世界。
回答完毕后，老师又回到讲台上继续讲课。方芷慕将目光放到了桌面上的小蘑菇，压低声音问：“你是什么东西？”
小蘑菇依然在晃悠着，那丰满圆润的菌盖一颤一颤的，十分憨态可掬。
它似乎压根不觉得有人能看到自己，一举一动光明正大，像四处恶作剧的小幽灵。
如果不是游戏，如果自己没有亲眼所见，方芷慕很大概率也会当作巧合或者意外——可惜她看得很清楚，包括小蘑菇身上那没有明说但是十分得意的姿态。
昂首挺胸，仿佛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有些好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看见了。”
指尖碰上去的感觉凉冰冰的，微微的弹力，又软又滑，像是戳在了一团果冻上。
小蘑菇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猝不及防被戳中，它猛地僵住，整只菇呆立在原地。
——仿佛在自我怀疑，为什么会被现场抓包。
方芷慕又戳了一下，小蘑菇啪啾一声歪倒在桌面，一动不动宛如个假菇。
“你这是干什么啊？”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伸手将小蘑菇捧起来。这一碰她发觉了不对劲，在小蘑菇的菌柄下面，似乎还连接着什么东西——分量还不轻，乍一捧还捧不动。
就这么卡了一下，对方也反应过来，拼命往回缩。可惜它的力气敌不过方芷慕，只僵持了三秒不到，就被拔了出来。
——整团穿透课桌，还发出啵啾一声。
方芷慕提着小蘑菇，愣住了。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半透明的幽灵团子。
幽灵团子约莫巴掌大，像一团半实体的果冻，圆润软弹，看起来手感极佳。团子身体是乳白色的，正面镶嵌着两只橙褐色的眼珠，圆亮干净，像一对漂亮的琥珀石。
小蘑菇就长在它的头顶，晃悠晃悠的，像一根胖乎乎的呆毛。
……所以，这并不是一只幽灵蘑菇，而是一只头上长了蘑菇的小幽灵？
见自己被发现，幽灵团子也不再躲藏。它张开透明的小嘴巴，对着方芷慕，发出了第一句话。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