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二（1 / 2）
继热搜发酵的第二周,林瑶的工作邮箱收到了一份邮件。
并不是合作也不是工作相关，而?是一条意图叵测的邮件。
对方声称是李先?生，说是手中有一份关于秦湛的黑料,要100万人民币才销毁。
林瑶此时?正在图书馆复习,看着电脑中的这?份邮件，她不知道为?什么秦湛的黑料要发给她，发给秦湛不是能直接索要钱,发给她的目的是确信她不会告诉秦湛，也确信她会给钱。
到底是什么样的黑料能够让对方这?么信誓旦旦。
在林瑶发呆之际，对方发过来一份视频文件，备注：1/4的视频，看完再决定交易。
林瑶插上了耳机,点开了视频,入眼是黑色的窗户,外面有浅色的月光，然后?她听见?了对方的声音,这?个声音她很耳熟,是麦克！
是那个讲话特别?恶心的麦克！
——我?说过，会让你求我?
——不要发出声音哦,要是别?的宿舍听见?了,那今晚我?可不确定你的女朋友会不会有事呢
——跪下,求我?，我?就放了她
灰暗的光线终于变成了室内的灯光，她看见?了秦湛，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床上的她，然后?，过了没?多久,少年的膝盖屈下，后?背挺直，看着麦克，他说：“我?求你。”
林瑶咬着下唇，合上了电脑屏幕，那天晚上，她是被迷晕的。
麦克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秦湛明明给她留言的是：昨天只是朋友间开了个玩笑
他说的是玩笑。
林瑶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那么高傲的一个人跪在了麦克那种?小人面前，她闭上眼，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可是什么也记不得，只记得第二天早晨他已经走?了，如果她再仔细一点，是不是就会发现不一样。
他们的关系也是那天之后?发生了变化，可是她一心只愿意相信是他喜新厌旧了，是他变心了。
她自己?却?从未信过他。
林瑶揉了揉鼻尖，打开了电脑，1/4的视频是35分钟，那么全长的视频是两个多小时?，这?才是刚开始，后?面的2个小时?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
她不敢往下看，可是又不得不往下看。
每一秒钟都好像有把刀在剐她的心，每一分钟都让人窒息，从没?想过时?间可以过得这?么慢，少年跪在地上，钻过那人的□□，那人却?在他头低下的那刻，解下了腰带，看不清生.殖器，却?能看见?排.泄物洒在了少年的后?背。
罪魁祸首却?在冷笑：“你不是很能吗，看把你能的。”
麦克说着弯下腰揪着秦湛的头发，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狗杂种?，老子看着你就一肚子火，穷酸的臭.□□.丝。”
“我?听说你是聋子呵，我?们玩个游戏，我?说话，你猜我?说的是什么，猜对了我?就放过你马子。”麦克一把摘掉了秦湛的助听器。
白色的助听器丢在了地上，麦克一脚踩碎。
林瑶看见?他红了眼眶，她的心跟着他坠入了谷底，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麦克在耍他，明明知道麦，可还是只能答应，除此以外毫无?办法?。
麦克说：“秦湛你就是个贱货生的臭杂种?。”
秦湛什么也听不见?，只能靠嘴型分辨，他重复着麦克的话。
麦克哄然大笑，忍不住和旁边的舍友调侃道：“我?他妈就说了这?小子就是个杂种?，自己?都骂自己?是杂种?。”
戏谑、可怖的气氛宛如窗外最后?一丝的火烧云，透着无?尽的嘲弄。
麦克大概是玩腻了，从架子上抽出了棒球棍。
林瑶的心跟着视频里的画面提到了嗓子眼，而?画面此刻禁止了，1/4的视频结束了。
她已浑身冷汗，她看过很多新闻，也看过很多小说，自己?也经历过校园冷暴力，而?这?一次，彻底让她脊背发凉，那一晚，他一定很难受一定很痛苦，而?她却?毫无?感知。
第二天他怕她担心，还给她留了一切都好的留言，因为?受了伤所以没?办法?送她去机场。
林瑶眼睛发酸，趴在桌上，肩膀耸动，她一直都以为?她了解秦湛，了解他的一点一滴，可是如今，她发现她除了知道他的人生履历，并不真的了解他。
如果前一世没?有早逝，她不会知道秦湛在暗中保护了她那么多，明明已经经历过一世，却?还是没?有选择信任他。
“同学，你没?事吧？”旁边的男生看她趴在桌上问道。
林瑶没?有抬起头：“没?事。”鼻音很重。
“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好的。”男生安慰道。
林瑶点头：“嗯。”
一切都会好的，现在都好了。
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伤口，是要花一辈子去治愈的。
可是秦湛，他真的好了吗？
林瑶擦掉了眼泪，打开了电脑，看着这?个发件人，她忍着想要越过网线将他撕碎的冲动，回复道：我?可以给你一半的钱，你把视频都打包给我?，等我?确认无?误，会给你另一半，另外我?必须确认你没?有备份。
对方很快回复：必须全款才能买断所有的视频
林瑶回复：让我?想想。
她回复完联系了警察局，并且联系了律师，详细地追问了这?份视频所涉及的青少年校园暴力，以及事发地在美国是否可以进行起诉等等问题。
林瑶追诉这?件事后?，律师查询到了三年前秦湛在美国蹲过一年的监狱，原因是暴力伤人，那个叫麦克的人三年前在校园斗殴中，被刺伤，主谋并没?有调查出来，而?当?年参与暴力伤人事件的有很多学生，秦湛也在其中，很多学生被拘留了几个月，秦湛是时?间最长的。
后?来秦湛就被学校劝退，一年释放后?被遣返回国。
林瑶想起来那一年，自己?和秦湛的联系，他几乎都是很短的回复，她重新打开了微信，当?初她把秦湛拉黑过，所有聊天记录全部都不见?了，她给微信的客服打电话想恢复聊天记录找线索，但得到的结论是无?法?恢复记录。
幸好她的记性好。
如果按照这?个时?间点来推算，当?初她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在监狱，监狱不可能有手机，那么就是自动回复，秦湛应该是猜到了她要发什么，所以事先?写好了插件，当?她发送的文字里涵盖一些文字的时?候，就会触发自动回复。
这?个男人想好了所有的可能性，通过关键词触发回复，然后?结束他们的关系。
他一早就想好了要去报复麦克，并且想好了结局。
律师再次给林瑶打电话，对这?份敲诈的视频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一是视频有可能会被泄露到网上；二是警察局那边肯定都会看到这?样一份视频；三是拍摄地点在美国，要进行追诉有一定的困难；四是需要秦湛本人到场…
“林律师，追诉是肯定的，还有我?能够查一下那个叫麦克的人，他父亲做的职位以及他父亲先?前在国内从事的行业。”林瑶眼睛微眯，一想到秦湛受到的伤害，她就想活剥了这?个叫麦克的人的皮，“还有，那个叫麦克的人，当?年的舍友是谁，家里有什么人，家里人都在什么岗位，我?都要调查清楚，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还请你多留意，这?些人我?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些我?会让底下人去查一下。”
林瑶挂了电话，天色已经很晚，她抱着电脑回了宿舍。
脑海里一直都是秦湛被人欺负的画面，她越想越难受，如果不是这?个歹徒看他们火了，是不是就不会发来这?份视频，那她永远都被秦湛蒙在鼓里。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她会因为?自己?当?初不在他身边而?感到无?比自责。
她翻身下床，舍友看她要出门问道：“你要出门？”
林瑶拿了外套：“嗯，晚上不回来了。”
“明天早上要给你带早饭吗？”
林瑶摇头：“不用。”
说完就推门出去了，舍友看她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叹息：“真羡慕，恋爱中的女孩子真疯。”
“你也谈啊，那谁不是追你追的紧吗？”另一个舍友打趣道。
“我?是颜控，那谁太丑了。”
“啧啧啧。”
林瑶去停车场开车，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月亮高悬在高楼之中，墨蓝色的天空被高楼的灯光映得发红，晚风透过车窗吹拂在她的脸上，凉得钻心。
视频的3/4她没?有看完，可脑海中久久地不能平息，金属的棒球棒，一身狼藉的秦湛，那个听不见?的少年，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挨过去的，他是怎么把她平安地放回酒店，又平静地离开。
她无?法?想象在那两个多小时?的霸凌里他有多绝望，连他自己?都看不见?他和她的未来，选择了放手，可见?他有多恨麦克。
——我?自己?都看不见?希望，又怎么会让你跟着我?一起面对那些，我?想的是如果运气好，可以自己?解决问题，等解决完，我?会努力回到你身边，弥补你、偿还你，好好地爱你，如果运气不好，没?能够解决问题，最坏的结果就是现在，我?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但你也可以过得很好。
林瑶想起了他见?到她时?说的话，轻描淡写的“面对那些”，他的规划里永远都是不叫她见?到那些肮脏龌龊的事。
车到了音节大楼，进大堂的时?候遇见?了几个刚下班的开发，她朝他们点了点头。
还是引来了好几个人的侧目，她长得好看，走?到哪儿?都是焦点，好在现在凌晨12点多，没?有太多人，不过还是在电梯里遇到了一个男粉丝。
“林瑶！真的是你吗？”男生有些不敢置信。
林瑶点头：“嗯。”
“我?可以跟你合影吗？”
林瑶微笑：“好。”
男生凑过来拍了一张照片：“你是去跟秦总约会吗？”
林瑶点头，电梯到了：“是的。”
“太幸福了！”
林瑶上了电梯，摁了39楼。
这?个点，办公室几乎没?什么人，但她就是笃定秦湛没?下班，林瑶忽然想起来唐塑，唐塑应该死也没?料到班里最调皮，天天上课睡觉的那个男生到头来会是最拼命的一个，转眼大家都长大了，真怀念南城二十三中的时?候，那时?大家只需要做好学习这?一件事。
她走?到了最里面的办公室，看见?里面还亮着灯，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瑶小心推开门，走?进去，看他睡着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好似要戳出这?静止的画面，她拉了椅子，坐在他对面，静静看着他沉睡的模样。
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露出这?般无?邪的模样，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蹙了眉头，她伸手想抚平他皱起的眉心，还没?触到却?见?他已经缓缓睁开眼。
她下意识缩回了手。
秦湛以为?是做梦了，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梦。
“瑶瑶，你怎么来了？”他开口，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林瑶给他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我?想你了。”
简单明了的四个字。
他还没?有缓过来，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想是受了什么气或者委屈。
“怎么啦？”声音都柔了几度。
林瑶最受不了他宠溺的语气，鼻子发酸：“没?，回家睡吧，办公室多不舒服。”
他拿了外套：“好。”
林瑶自然的挽着他手臂，看得出他很疲惫：“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低头，看她纯净的大眼睛：“什么秘密？”
林瑶撇过脸：“你得答应我?，以后?每晚11点必须睡觉。”
秦湛知道她心疼他，便应和着：“答应你。”
下了电梯到了停车场，他租的公寓离这?边不是很远，两侧的树影映在车窗两边，影影绰绰，林瑶心里还在想着白天看到的视频，那人发给她不仅仅是为?了要钱，更是想通过视频让她知道秦湛曾经那段不堪的往事，想让她离开他。
她伸手拨弄了车内电台，里面是悠扬的轻音乐，并不能使她心情平复。
林瑶侧过脸，看见?路灯在他脸上落下的点点光影，她又开始胡思乱想，那时?候他究竟是怎么屈下的膝盖，怎么忍下的屈辱。
车行至隧道，暖黄的光让他看起来柔和又憔悴。
她要开口问他吗？
秦湛侧过脸，恰好对上她复杂的眸色：“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一开口，林瑶就忍不住红了鼻子，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就是忽然很想你。”她坦诚说，很想，哪怕在眼前也很想。
想和他近一点，更近一点，想拥抱那个深夜形单影只的他，想把温暖全给他。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分外温柔，觉得她变得过分粘人，她一向冷静，很少这?样像个小女生。
二十五分钟后?，车到了小区，开进停车场。
林瑶和他一同上楼，她把手塞进了他的大衣口袋，与他十指紧扣。
脑袋也搁在了他的胳膊，抵着他的胳膊。“你要跟我?说的秘密是什么？”他想起了她刚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