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亢奋的待嫁千金（2 / 2）

床榻上的女人始终没有答话，她骗不了自己的心，也骗不了自己的嘴，最终，她选择沉默。宁愿尴尬，也不愿坦诚以对，这就是如今展今今的真实状态与心意。僵持半个时辰之久，卫子嗟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似有似无的轻叹回旋在屋中，男子站起了身，拉开门，悄然离去。

他走后，展今今的心蒙上了一层迷惘的纱。

她紧皱眉，下意识地轻抚起自己的肚子来。就像她看不透卫子嗟的心一样，卫子嗟也看不透她。

“算了吧，就这样……”

像是安抚般，她轻声嗫嚅道。

……

与此同时，颜家正在喜庆地筹办着即将到来的婚事。

坐在梳妆台前，着上了一袭新娘红衣的颜蕊正在对镜描眉化唇，可以看出，她如今的状态似乎亢奋得有些过头了。

青荷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目光一直落于自家主子并不寻常的一举一动中。

“小姐……这新娘服您还喜欢吗？”

“喜欢呀！当然喜欢，这衣裳可是全都城最手巧的绣娘精心制成，我为何不喜欢？全国可仅此一件呢。”颜蕊欢快地笑了起来，本还煞白的脸色愈趋红润，而她过往温婉的气质竟于一夕间没了踪影，就连妆容也明显凌厉了起来。

说实话，今时的颜蕊像是被颜知附了身，举手投足间只见妖妩与灵动，甚至还染带着三分活泼。

要知晓，活泼这二字向来与温婉的她毫无干系，如今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似的。

放下眉笔与胭脂，颜蕊将自己这张浓郁妆容的脸孔展示给一旁的青荷看。“青荷，你来品鉴品鉴，这妆容如何？出嫁时我便亲自画上。”

“没有闺秀的气质了，倒贴近于宫中的娘娘，一瞧便是不好惹的。”

“是吗？看来我的技术不错，日后我就天天画这妆容，反正我也是生活在宫里头的，此番妆面倒还贴切了今后的日子了。”颜蕊很是满意，对着镜子端看了良久。

“嗯，不错……真不错……”

谨小慎微的态势不再，如今的颜蕊像是被娇生惯养大了的小姐，处处彰显着贵气与开朗。

开朗本没什么，甚至是一种好的品质，可在痛苦的日日夜夜过后，颜蕊竟突然转变了性子，开朗得令人震惊。那这份好的品质也难免变成了叫人害怕的转变。

小姐没疯吧？青荷暗自思衬着，独身与眼前人相处时，她居然莫名紧张起来。

出于关怀，她试探性地询问道：“小姐……您……您没事吧？”

谁料此言落下后，那张开朗到有些古怪的笑颜竟在一瞬间沉落，紧接着便是难以言喻的阴沉却而代之。

此时，颜蕊的目光像是剜刀，顷刻能将旁人剜出血来的那种。

青荷连忙闭了嘴，低下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发疯了吗？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得一辈子背负上悲惨的印记，永远没法抬头吗！颜蕊的嗓音乍然亢奋起来，她怒拍桌，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当即洒了一地。

青荷赶紧跪下。

“请小姐息怒！奴婢多嘴！奴婢多嘴！奴婢才是疯子！奴婢不该问这些不该问的！”丫头不断扇着自己的巴掌，脸颊很快就因她的力气红涨起来。

颜蕊十分傲气地将目光重新缓缓移向镜中，瞧着镜中那位凌厉的美人，她抬了抬首，鼻腔发出一声鄙夷之音。

“哼，你知道错就好，把地上的胭脂水粉全都一个个拾起来装好，动作麻利些！我还等着用呢！”

“是！小姐！”

青荷大气不敢喘，忙不迭地将地上散落一地的各种妆品一个个拾掇起来，紧张得汗湿脊背。

从镜中看着自家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颜蕊毫无愧怍，甚至理所当然地笑了起来，凌厉的眉头绽露出桀骜，她已经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善心的存在了。

“只是一个该死的奴才罢了……我凭什么要在乎……”

总归还是头一回浅尝到颐指气使的滋味，颜蕊下意识地说出此番言辞，似是在安抚自己稍许不安的良心。

但她还是很快就调整好悉数躁动，变得愈发目无余子。

“去，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离开，我饿了，却给我端些清洗干净的甜枣来。”她对着镜中的美人再度细心描画，唇角似笑非笑，眼底尽是高高在上的清戾。

青荷把捡起来的妆品小心摆在桌前，紧接着欠了欠身，连忙跑了出去，临走时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茶盏，颜蕊将手中的眉笔丢在她的脸上，高声骂道。“怎么做事的！毛毛躁躁！如若放在宫中，你早就掉了十颗脑袋了！”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青荷连忙跪下。

“滚！枣儿你也不用端了，把这里收拾好！看着就烦躁！”

“是……奴婢马上就滚……”

青荷已经没法用准确的言辞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了，她只知道，眼前人的确是变了，变得越来越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