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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马跑马,自然要跑起来才?够畅快。
李蔚知道魏娆不是等闲闺秀,上?过战场的女人,定要真正比试起来才?算快活。
因此,出了城门,定下跑马的道路,李蔚便?握着缰绳,朝魏娆道:“臣与?公主?跑马,想求个彩头。”
微风徐徐,带着冬日的凉意,却又令人神清气爽。
对?上?李蔚神采飞扬的年轻脸庞,魏娆笑了笑:“三公子想要什么彩头?”
李蔚看着她?的眼睛道:“若臣赢了,上?元佳节,臣想邀公主?一同赏灯。”
他要追求魏娆,他要一步一步赢得魏娆的心,而不是上?来就提亲,那样太没有趣味。
赏灯吗?
魏娆本也会陪女儿出门赏灯,如果李蔚真的赢了,多个人也没什么不可,就算李蔚输了,他在街上?找到她?们,非要凑过来,多个人就多分热闹,魏娆也不会赶李蔚离开。
“可以。”魏娆很好说话地道。
她?并没有向李蔚提如果她?赢了,李蔚该付出什么彩头。
李蔚也没有主?动提这茬,因为他不会输。
比赛开始,李蔚笑着看眼魏娆,纵马而去。
魏娆与?他几乎同时出发。
两人用的都是上?等的千里良驹,且都是毫无杂色的雪白宝马,风驰电掣地从?路上?掠过,惹得路人驻足观看。
魏娆很久没有与?人赛马了,至少这般旗鼓相当的,上?一次还是与?陆濯。
看着李蔚那匹白马,魏娆却好像看到了飞墨,飞墨飞墨,像仙人泼墨绘制而成?的一匹宝驹,如果说陆濯的俊美在男人中无人能及,飞墨便?是马中的王者,纵使魏娆喜欢白马,她?也愿意拿无数匹白马与?陆濯去换飞墨。
第一次随陆濯出门去锦城,她?想借飞墨骑一骑,陆濯都小气地不给她?。
不借她?,却在生死关头将飞墨给了陆涯。
魏娆打断念头,发现李蔚已?经甩开她?一段距离了,魏娆一扬马鞭,再次追赶而上?。
李蔚领先,带着魏娆朝云雾山的方向而去,他听?说过魏娆喜欢云雾山。
魏娆对?这条路太过熟悉。
可在这条路上?跑马,只有陆濯陪她?跑过。
那时两人已?经做了真的夫妻,他休沐的时候,留在国公府里没什么意思,两人便?出来跑马。一开始陆濯跑得快,魏娆便?仗着自己对?这一带熟悉抄田间?近道,陆濯不屑走捷径,凭借飞墨的脚力?,仍与?她?同时到了云雾山下。
云雾山……
魏娆眺望远方的云雾山。
和?离之后,她?不理会陆濯,陆濯竟然搬到了云雾镇。魏娆刻意不再出门,没想到那日清晨出去跑马,竟然会在云雾山脚看见他。当时魏娆就不觉得那是巧合,婚后问起,陆濯说他每天早上?都会去那里等她?,所?以才?会有一次“巧遇”。
还有重阳节的时候,他早早地爬到山顶,就是赌一次可能会与?她?相遇。
他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远处的云雾山好像也变成?了他,一会儿温润如玉地看着她?笑,一会儿目光复杂欲言又止,一会儿是雪地里他冷冷地要将猎物送她?,一会儿是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放倒两个刺客的时候讽刺她?举止不端惹祸上?身……
早几年的陆濯,还真是处处让人讨厌,一会儿奚落她?不够娴静,一会儿嫌弃她?母亲改嫁,一会儿指责她?不该在山野间?换衣服,一会儿嘲讽她?与?外男进出酒楼。
每一样,魏娆都记得。
明明那么讨厌,她?后来怎么又喜欢上?了?
因为他肯放下.身段一次又一次地来讨好她?,被她?扔了茶碗也不恼?因为他巴巴地跑到外祖母的瓜田,又是牵牛又是推犁?因为她?叫他跳河去找药草,他便?在水里寻了半晌?因为他骑着飞墨追上?来,只要讨她?一笑?
魏娆勒马,掉头。
她?不想再看云雾山,至少今天不想。
李蔚已?经跑出很远了,回头一看,发现魏娆竟然调头往回走了,也不跑,就那么慢慢悠悠地沿着乡间?小道信马由缰。李蔚顿时跟着勒马,眉头紧锁,难道魏娆输不起,不想跟他比了?
李蔚往回奔,很快就追上?了魏娆。
“公主?这是何意?”李蔚与?魏娆并肩,看着她?问。
魏娆瞥他一眼,出城的时候还是觉得顺眼,此时看了只会心烦。
可魏娆知道,李蔚没有做错什么,是她?的问题。
她?以为三年过去了,陆濯对?她?的影响没那么重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找个顺眼的男人试试看能不能再开始一段姻缘,可真的试了,魏娆才?发现三年根本不足以让她?放下陆濯,哪里都是他的影子,连他的马都让她?看不进去别的马。
“我对?你没感觉。”魏娆对?李蔚说了实话。
凡是来提亲的,魏娆见归见,却不会吊着谁,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不想浪费别人的心力?。
李蔚脸色微变,好在他也没指望一次就赢得她?的心。
“也许今日时机不对?,公主?不想跑马。”李蔚善解人意地道。
魏娆不置可否。
李蔚攥攥缰绳,道:“公主?半途而废,这场赛马,可算臣赢了?”
魏娆听?出来了,李蔚并没有死心。
既然答应了他输了就给彩头,魏娆也不想毁约,笑问:“你还想与?我同赏花灯?”
李蔚正色道:“是,还请公主?再给臣一次机会。”
魏娆点头:“可以,不过元宵灯会后,我不会再见你。”
她?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答应赏灯只是履约,她?与?李蔚绝无可能。
李蔚却不甘心就此认输,女人善变,也许花灯月下再见,只要他足够诚意,就能打动她?的心。
两人还在回京的路上?,陆濯父子已?经来到了英国公府门前。
近乡情怯,陆穆看着熟悉的家门,竟不敢再往前行一步。
陆濯看眼父亲,上?前叩门。
门房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了陆濯。
守城士兵都能认出他,陆家的门房曾经天天都能见陆濯好几次,此刻目光相对?,门房直接愣住了。
陆濯朝门房笑笑,折回,握住父亲的手腕,牵着浑身颤抖的父亲往里走。
门房与?陆濯差不多的年岁,并没有见过陆穆,此刻反应过来,他激动地朝里面跑去,用他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朝内通传:“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世?子爷回来了!”
离得最近的是忠义堂。
英国公坐在院子里,正在给一帮曾孙做木头小枪,英国公夫人去花园里看着一群猴崽子了,整个院子里就他一个,很是清静。英国公非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如果孩子们回来,一个个小猴儿似的在他眼前晃在他耳朵下面吵,要么这个哭了要么那个尖叫,英国公真的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