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流年】(2 / 2)
尽管心里仍然存有一丝希望,但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她把他抛弃了,没有任何征兆的离开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像一把锋利的刺刀,一下一下的,割掉他那颗刚刚燃起的热心。
飞沙伴着寒风,拂过那张失魂落魄的脸庞,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
她想走,尽管直说便是。
为什么要选择如此冷酷的,不辞而别的方式离开?
他想不通。
那一晚,少年法老彻夜未眠。
想起她的不辞而别和刚刚幡然醒悟的努力,他的眼眶便时不时的朦胧起来。
自那一日的太阳升起,图特摩斯敛起了所有的希望和柔情。
白天宛如不知疲倦的修罗,给管辖的所有将士制定了一系列魔鬼式训练计划,并积极投身于计划中的各类训练活动。除了训练,还时不时的组织一些大型实战演练,在演练中发现问题,改进问题。
晚上回到厅殿后,褪去一身的疲惫,也难掩眉头的失落和心底的孤寂,夜夜靠着红酒才能入眠。
与此同时,梅里特拉的名字成了梅沙里的一个禁词。
谁都不能提起。
凭着几场实力碾压众将领的实战演练,少年法老在他二十岁那一年,凭借罕见的组织天才和足以服众的骑射水平等才华,慢慢的笼络了一批只忠于自己的军队——阿努比斯军团。
这个名字,就如他曾经孤身一人从那段灰暗落寞的生活中走出来一样。
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每当有大型巡游活动的时候,出于当时的共治承诺,赫雀瑟都会象征性的将慢慢长大的图特摩斯召回底比斯。
在神庙祭司的安排下,他们会同乘王船,沿着尼罗河沿线,共同了解每个城镇的风土人情和治理情况,分享各自的心得感悟。
图特摩斯身上不愧流淌着尚武家族的血液。不过才三年的历练,他已经慢慢的蜕变成一个合格的王者。
本身相貌出众,体型强健高挑,在所有的公开场合,他能游刃有余的放下身段,让权臣和民众尊崇膜拜。却也因此,他那与日俱增的实力,让已经稳坐法老宝座的赫雀瑟渐渐的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那一年,她三十七岁,他二十一岁。
在梅里特拉离开的第五年,王后尼芙鲁拉因为心疾复发,祭司们回天乏力,年纪轻轻的她便跟着父亲的步伐,去了尼罗河西岸的永生世界。
随着尼芙鲁拉的撒手离去,无所顾忌的图特摩斯着手精兵强国,笼络权臣。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赫雀瑟也在瞬间苍老,性情开始阴晴不定,日夜提防那个她一手养大的老虎。
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因此慢慢的发生了变化,渐渐的有了裂痕。
***
从医院出来后,看到憔悴许多的父母,九溪决定用优异的成绩和积极的学习态度来回报他们,证明自己。
从那之后,叶倾和乔生也不再强迫她去任何的课外辅导班。
所有的学习,生活和社交由九溪自行安排,拿捏不定的时候,再来找父母商量,给了她充足的尊重和自主权。
高中三年,是少男少女早恋的爆发期。
因为常年跳舞,九溪的身材和相貌极为突出,被同学们亲切的奉为校花级人物。每当有人向她表白的时候,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陷入深思,然后斩钉截铁的拒绝。
有时候看到成双成对的小情侣从身旁路过,她也会流露出一些羡慕,但也仅仅限于表面的羡慕。
在她克己自律的情况下,三年紧张又充实的高中生活顺利结束,她考上了一所心之所向的大学。
在同居当道的社会环境下,九溪依然孤身一人。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对于那些向她表白的人,她没有任何感觉,还极度排斥。所以,只好把精力时间放在各种学习和考试上。
大学毕业后,她又一鼓作气的参加了研究生统考,准备继续读研。
时光匆匆,九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到了二零二零年,主修经济学的九溪已经毕业,开始面临择业问题。她本身就在资源非常集中的上*京,关于职业规划,她有三种选择:自主择业积累经验,继承家业,或者参加国*考服务社会。
经过一番权衡,她决定参加国*考,服务社会。
***
“不好了,不好了!”
一片无尽的黑暗中,两道若有似无的白色影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被神选中的人,丢了!这可怎么办?”
“我们不是在她身上做了记号吗?”
“对对对,你看看,把我急的都给忘了。”
“与一代帝王的契约,哪能说断就断呢。让我看看她在哪,别着急啊。”其中一人边说边翘起兰花指,一番快速的掐*算后,定眼看着跟前那道白色的影子,“幸好给她做了记号,人还在上京。”
“那让他们怎么重逢呢?”听说人没走远,原本着急的老者便捋了捋自己的白色胡须,稳了稳思绪,若有所思的说道:“那种禁术只能使用两次,她倒好,一次性给用完了。契约还没履行完,她就跑了回来,可是会有惩罚的。”
“这些我们就不用管了,我们的目的是让他们重逢,至于更大的代价,就看她个人造化了。”
“你说说这些小年轻们,不敬天地因果。本来挺简单的事,现在倒好……”白胡须老者一边絮叨,一边和对面的影子一起,掐着兰花指在暗夜中画了一副笔画繁杂的图案。
待图案在夜空中渐渐变成带着金色光晕的图形后,他们又将这个散发着金光的图形抛向了无边的空中,“万物有万物的规律,去吧。”
***
现场核验完报名考试的材料后,九溪驾车赶去父母的公司实习。
下午三点多,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整体交通路况都很通畅,所以她把油门踩的也比较猛。
出了三环匝道口,继续往市区方向走的时候,一辆重型翻斗车突然从后面猛地窜了出来,跟她抢并不宽敞的道路。
吓的九溪赶紧转动方向盘让路,不料车速过快,冲破护栏,与对面驶来的车辆“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随后,九溪看到了一片狼藉的现场。
她满脸是血的躺在驾驶座上,路道后面的各式车辆也因此迅速的堵成了一条长龙。
见前方发生车祸,好心的路人开始拨打120电话,一边报警,一边帮助维持现场秩序。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场景在瞬间转移,她又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的天空一片昏暗,悬挂的太阳不再发光,一切物种的颜色暗淡无光。在来来往往的人潮中,她想问路,却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木讷,没有清晰轮廓的。她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啊啊喔喔发不出任何声音。
无助和绝望充斥了身体的每个细胞,她就像个没有引力的漂浮物一样,在一片黑暗的世界中,无休止的徜徉。
而因黑暗滋生的恐惧,也让她渐渐的失去了所有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