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破釜沉舟（2 / 2）
只是宋亦川这招直接把?林莓除名，会否太过兵行险着了。
“亦川哥，你这样直接替换了林莓，真的不会出现问题吗？”晏西皱着眉头，看着那定妆照里笑?得甜美的新的赵莹莹，实在不知心中该作?何言喻。
他一向没遇到过这般事情，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更何况宋亦川在他身旁替他担着，他干脆直接放弃自我、不再思索，问了出来。
“她违约了。”宋亦川随意说道，就好像是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罢了。
晏西却瞪大了双眼：“违约？！怎么会违约的……”
他急忙从行李箱的底下刨出来了自己的合同，一条一条地对应着上面的条例，却没有一条会成为林莓违约的前例。
宋亦川从他手中抽出了合同，折起放在了一边，说道：“你的没有。”
晏西茫然：“为什么？”
“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宋亦川推了下银丝框眼镜，从镜片的微光下瞧过去，他显得也愈发叫人看不清神情来了，“林莓的合同上，以及剧组里?所有人的合同上，都有一条是不能提前曝光剧组的任何信息。”
“所以说……副导演被炒了，他曝光算是破罐子?破摔。但?是林莓曝光的话，她就已经违约了？”晏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依旧有些恐惧，“只是她如果非要?攀扯上你，也会让你落得一身骚啊。”
“所以——”宋亦川偏过头，认真地凝视着晏西如水一般地眼眸，“安娜刚和她经纪人也聊过了，如果她愿意合作?删除微博，把?这件事的苦果自己咽下，那会有一笔可观的解约费给她。”
晏西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一棒子?，又给一甜枣吗？只是钱在她经纪人手里?，如果她不配合，谁也别想拿到。所以你能确保的，就是她经纪人为了拿一部分提成，一定会劝阻她，让她不要?再去趟这趟浑水的。”
他说完，琢磨了许久这件事，又忍不住摇摇头：“太高明了，厉害。等我拿个小本本抄下来，省得下次自己忘了，不会用这一招。”
宋亦川轻笑一声：“不用，我会一直在的。”
晏西脑子?嗡的一声，如同一壶煮开了的水，烧的滚烫烫的。
他轻咳了一声，顺手扒拉了一下耳际的碎发，遮掩住自己发红的耳垂，又问道：“那我的合同里?面，为什么会有一条……是不让将Y先生的身份曝光出去的？”
他扬着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宋亦川，有些刻意地想要求证这件事一般。
宋亦川眸色一沉，反而说道：“若是有下回，我直接告诉你是我。”
晏西听在耳朵里，却感觉宋亦川在强词夺理的错觉，固执地望向宋亦川的眉目。
宋亦川轻揉了下自己的鼻子，却是反问道：“那你现在知道是我，会将我曝光出去吗？”
“不会。”晏西有些疑惑地说道，“自然不会，你怎么觉得我会？”
“我也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才?将那条添加了进去。”
“为什么？”
“因为网上都是Y先生的合同里?，都是有这一条的。如果我没写，你会不会多?想？”
晏西沉默片刻，说道：“也许会吧。”
宋亦川一副了然神色，可他却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中间似乎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捋清楚的。
但?是看着宋亦川没有丝毫心虚的脸，默默将这几句怪里怪气的话从自己心里?扔了出去，没有再纠结这合同的事?情，只是继续玩着手机看着微博评论。
不出宋亦川所料，林莓果不其然偃旗息鼓了，她没有再去发送任何微博，甚至还默默删除了自己替副导演说话的那一条。
所有人都在骂她这热度蹭的厉害，可到底这一招也让大众都知道了原来娱乐圈还有一个名叫林莓的女演员。
她也算是赚了一波热度，即便是黑红也是红，现在网上的人也多?了许多知道她名字的，不像是从前那般不管演了多?少部剧，都没有水花了。
据安娜后来和林莓经纪人的联系，林莓依靠这件事在一些导演、制片人面前赚了眼熟，也多?了不少戏约。
只是网上吃瓜群众提起她的名字，依旧是只留下了一个记忆——那个蹭热度还被抓了个现行，结果默默自己被打脸，灰溜溜跑掉的女明星。
但?是这波操作?，对于林莓自己来说，不算亏。
对于晏西来说，确实再好不过了。
副导演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再去嚎上两句说林莓就是《孤岛》之前的女一号，是Y先生决定的要?临场换下林莓，旁人也就只会觉得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撒谎精了——
Western：笑?死了真的是！我也不知道说啥，我就为这位副导演默默点个蜡吧，我倒是要看看以后哪个剧组还会再用这么一个戏多又爱撒谎的副导演。
茶茶：这女演员是副导演请的逗逼吧？俩一起在这尥蹶子?，笑?死了。
UL：因为这件事晏西一直没有出面直接撕，让我感官特别好，果然换了个经纪人就是好，点个关注以后做个路人粉吧。
小跳蛙：理智分析，一切都是因为副导演不喜欢晏西造成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找晏西的茬，然后被我家聪明的晏西光速搞定之后，又恼羞成怒，结果被炒，炒完之后就来微博接着炒。
OUMI：蛙蛙姐姐这个炒字就很妙呢！西崽加油，爱你！
臭冻西：可是晏西确实也迟到了半个小时，这个点谁给他洗？
晏西的好老婆：我老公需要?洗吗？那聊天记录不是很明显了吗？明明就是这位副导演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故意让我老公晚点到的，好吗？真的是怪谁咯！
小句号：晏西从事?情开始之后，就一直很平静没有跳脚，更没有说副导演一句坏话，都是由公司出面，和其他同组工作人员为他作?证。突然觉得他性格很好，路人黑转路人了。
黑晏西一万年：晏西粉丝别装路人，恶心死我了！还路人黑，呕呕呕！#晏西滚出娱乐圈#
shit东西：晏西又演烂片哈？这个《孤岛》的投资，真不怕自己血本无归，因为晏西这个辣鸡而把?自己也拉下水吼！
Ice：晏西这个妆造好好看啊！！我是《孤岛》的原著粉，不得不说，他真的好适合何离这个角色。他简直往那里一站，就是何离本人了好嘛？
Cream：就是啊！而且感觉晏西为了这个角色，是费了心思的，那个发黄发旧的白衬衣，在《孤岛》原著里?面提到过好多次呢！
鸽鸽：就是说呢，还有之前拍摄定妆照现场的录音，我也觉得晏西下功夫了。对他有些路人转路人粉了，希望他的何离别让我失望啊！
黑子?微弱的语句在一片为晏西说话的评论中，被毫无?面子可言地压了下去，根本翻不起一点水花来。
到了最后，大家也不乐意去聊副导演的事?情，一直针对于《孤岛》的神仙选角做出评价，夸得最多?的还是晏西的神还原。
晏西自然看着这些个干干净净、和平友爱的评论区，心里?舒坦极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看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今天我应该能睡个好觉了。”他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实在是又累又困。只希望副导演他……别再在大半夜出来作妖，不然我真的一点精力都没有去应对他了。”
他清澈的眼眸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着更加呆萌讨巧。
宋亦川忍不住伸手揉了下他的脑门，趁着他迷迷糊糊揉着脑门的时候，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晚安。晚上如果真的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晏西仰着头，呆愣了两秒钟之后，才?恍然点了点头。
他坐在床上困得忘了去送宋亦川，冬至倒是替他做了这件事，跟着宋亦川的脚后到了门口，蹲在地上喵喵叫了几声。
绿色的大眼睛看着要?出门的宋亦川，有几分迷惑，好似在问，它的两个爸爸，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就住在一起呢。
冬至目送着宋亦川出了门，想要跟他一起走，却被他推了回去。
宋亦川对着冬至努努嘴，把?它的脑袋摆向晏西的方向，轻声说道：“去陪他睡觉吧。”
冬至傻乎乎地被推了进去，身后的门就被轻轻地关上了。它一个小猫咪也没多少脑容量可以供自己思索，扭着肥嘟嘟的屁股，就又跳上了床，对着晏西喵喵叫了几声。
“晚安，明天见。”晏西这才?缓过劲儿来，对着门口说道，只是宋亦川已出了门，他也不知道宋亦川能否听见。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强撑着困意起来洗了个澡，将自己一天的晦气都冲走，换上奶牛纹的珊瑚绒睡衣，揣着冬至就躺在了床上。
他又随手翻看了几页第二天的台词，揉揉酸胀的眼睛，关了灯躺进柔软的被窝。
冬至也在他手臂处找了个位置处找了个位置团下，便一起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还是一整天的戏，因为林莓退组，所以之前她拍摄过的戏份都要补拍。
好在赵莹莹这个角色，即便算是个女主，但?她的戏份也并不多?，补拍起来也不算特别麻烦。
新来的饰演赵莹莹的赵芊，是个话不太多的女孩子?，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研究着自己的剧本，想让自己尽快将赵莹莹的戏份都补拍完毕。
许文琛见到晏西的保姆车停了过来，拿着自己勾画过的剧本，就乐呵呵地上前问了几个关于演戏的问题。
晏西合着他一起，一五一十地把这几个片段过了一遍，也当是拍摄前的提前演练。
许文琛看着晏西似乎心情还不错，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晏哥，你没什么事?吧？”
晏西知他问的是副导演的事?情，摇摇头，笑?道：“已经解决了，肯定没什么事?了。”
许文琛摸摸下巴：“那就行，我昨天本来还想发个微博，但?是想起来我合同上面写着，不让演员在没有官宣之前，发表任何关于自己身份内容的微博，我就没敢去。真的，晏哥，我发誓。”
他四只手指头并在耳侧，笃定地说道。
晏西昨天是从宋亦川口中听闻了这条规定的事?情，也知晓只有他自己的合同和旁人不大一样。他便拍了拍许文琛的肩膀，说道：“多?谢，你有心了。”
许文琛得到肢体触碰的那一瞬间就像是定住了一样，脸上表情却化了开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是我该做的，可惜没能真的做成。”
晏西抿嘴笑了笑?，抬头就撞上了宋亦川探究的目光。
他下意识抽回了手，垂着头跟许文琛说了句话，就自顾自地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
许文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想来晏西平日里也不怎么爱多说话，也就没在意，自己回去也回忆起了刚才?跟晏西探讨的剧情。
因着提前对过的缘故，他们的戏码在宋亦川眼里也算不错，许多片段基本上都一两条就全然过了。
上午的计划如期完成，甚至还压缩了下午几个小时的拍摄计划过来。
本来瞧着演员状态好，一般都会让继续的宋亦川，看着晏西拍摄间隙不住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响声都要从收音器里传来了。
——“先吃饭，下午继续。”
晏西一听，眼睛就弯了下来。
一旁和他搭戏的许文琛忙笑?道：“晏哥都快饿坏了吧？”
晏西撇撇嘴，装模作样地摇摇头，肚子?里?面的响声就出卖了他。
小杨已经把他的餐盒拿了过来，搁在椅子?一侧的小圆桌上，拿起件外套就到了晏西身边，给他披上。
“晏老师快去吃饭，今天我看有大鸡腿。”
晏西不爱在外面吃饭，小杨眼瞅着片场的盒饭顿顿都不是特别丰盛，还特地去跟炒菜的大爷混熟了，每天都给晏西多加几块肉。
宋亦川喊了导演助理收了现场物品，缓步走到晏西面前，抬眼瞄了一下晏西的盒饭。
晏西察觉到他过来了，便把盒饭端起来给他看了一眼。
宋亦川嗯了一声，对着安娜说道：“拿一份一样的。”
安娜依声照办，顺便让导演助理将宋亦川的椅子?挪了过去，摆放在晏西的前面。
本是兴冲冲端着自己饭盒，想要和晏西一同吃饭的许文琛，瞧见了宋亦川已经抢先他一步，而晏西还未曾拒绝，灰溜溜地拖着椅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晏老师，今天一上午副导演都是安安静静的，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小杨递上了晏西的手机，顺便同他汇报了消息，“我也又跟沈总联系过了，他说公司的公关部门也会盯紧各路媒体，确保拿到一手消息，不会再让你陷入水深火热当中了。”
晏西扒拉了两口饭，对着小杨笑笑?：“知道了，谢谢你。”
小杨受了表扬，美滋滋的到了一边，自顾自地乐去了。
“你对你助理很好。”
宋亦川的话语猛地撞入晏西的耳畔，晏西咬了下筷子尖，点点头说道：“是沈总帮我挑的助理，而且他是个挺好的孩子。”
宋亦川颔首说道：“那就好，我看他也不错。”
晏西叼着筷子，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宋亦川这句话。
他思来想去，从自己的盒饭里面夹了一筷子没碰过的菜盖到了宋亦川的米饭上，说道：“这个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可惜说完他就后悔了，他才?意识到，方才宋亦川是跟安娜说，要?了一份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盒饭来的。
他盒里?的菜，岂不是宋亦川都有，哪里需要?让自己夹给他来品尝。
晏西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他近来见到宋亦川，总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他伸出筷子?，想要把?自己刚盖过去的一筷子菜夹回来，可宋亦川却没给他机会。
宋亦川直接用自己的筷子按住了菜，裹着点点米粒塞进了嘴里，压着眉眼尝了尝，优雅地咽下去后说道：“嗯，似乎是不错。”
晏西看着宋亦川盒饭里，同样的一道菜之前被他嫌弃在外，一直没有怎么动筷，心中不住吐槽了一番。
都是一样的菜品，哪有什?么味道的区分。
宋亦川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一直戳着菜，刚想张嘴说上一句，因为他所以才更好吃，就听见有人叫了声他的名字。
——“亦川哥哥！”
颜荨蹦蹦跳跳地从自己的保姆车上下来，鼓着一张小脸就奔着宋亦川和晏西的方向而来。
宋亦川即刻扭头看向晏西，便瞧见晏西方才还含着笑?意的一张脸，嘴角都耷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宋亦川：只是有些粉丝的昵称，逾越了。
晏西：我也觉得好大儿太过分了！
宋亦川：不是好大儿。
晏西：那是什么？
宋亦川：好老婆。
晏西：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