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一出好戏(1 / 2)
三十一、
昱日,胡青按着与宗业商量,又再次前往西夏具体定换俘之时间条件,走之前他千叮万嘱让秋水秋华看着柳惜音,谨防她临事出乱。
而太子也留在了军营中,例行其事召集了军中统帅相商,一致通过调令,将哈尔敦等人押了过来,便在午后以怀柔西夏之名义,宴请哈尔敦和几位受俘虏的西夏将领一同用餐。
说是宴请,实则双方各怀鬼胎。太子虚情假意,哈尔敦则一脸冷相,本来留着一口气只等看宋夏之战的结果,没想到还有回去的机会。他被请来这场鸿门宴,不知道大宋太子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哈尔敦王子,你不用如此戒备,我大宋是礼仪之邦,听闻夏国正效法尊崇汉家礼法,想必也知道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虽然兵戎相见亦可笑谈饮酒,希望你回去后莫徒留怨怼。”
说罢示意军汉给哈尔墩倒酒,那壶酒正是他让人给哈尔墩特别准备的,鸩毒不会伤人体肤,等哈尔敦一死便会有安排好的人出来招认,说自己是为了给叶将军复仇要暗杀哈尔敦,想到这里太子便掩藏不住笑意深切...
“殿下,我生在大夏虽然不比殿下懂礼节,但也知道战场输赢乃兵家常事,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男儿,既如此,这杯酒我就当仁不让了。”
然而哈尔敦心中实在抑郁难平,他父皇早就称帝与大宋分庭抗礼,他就是大夏的皇太子。这场大战本就是要侵略宋来宣扬国威,到底也是因为宋竟然不认大夏皇帝。如今这太子却以礼当众折辱,只叫他作王子,岂不是当着西夏人面前贬低他?
但毕竟人为阶下囚,此时既然有机会回去,当然是忍得一时风平浪静,他就是再焦躁也忍了脾气。
硬哼出几声皮笑肉不笑的哈哈,等军汉为自己倒满酒,哈尔敦便准备饮尽。
“别拦着我!”
“夫人!此时万万不可啊!殿下在帐内,闲杂人等不能入!!”
“哎呦,你们可小心点!伤了将军夫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账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太子不免皱眉,赶紧低声秘咐侍卫去死守住门口,还没等侍卫跨出两步,柳惜音和秋水秋华等人就贸贸然闯了进来。
“柳惜音,你!”
太子忍不住喝了一声,却看见柳惜音在秋水秋华搀扶下身形不稳,有些醉酒。勉强行了个礼之后,根本就看也不看他,像个粗俗女子一般推开秋氏姐妹,径直冲到了哈尔敦面前,用力一搡桌子,竟然吓得那五大三粗的草原汉子愣愣向后倾退了一大步,目瞪口呆。
“就是你!西夏賊人侵犯我国土,还重伤我夫君!你还有脸在这里笑?我今日就要与你同归于尽!!”
柳惜音迷糊凶狠的样子唬得在场的男人们都愣在原地,她发丝微乱双颊坨红,气喘吁吁之际好似一举一动都耗尽了全身力气,癫狂之举又略显好笑。
“我让你害我夫君!你喝呀!我让你不得好死!”
哈尔敦没防备让她一把抢了手中酒杯,反手就泼得哈尔敦脸上脖子上一凉。哈尔敦蓦地站起,心头无名怒火盛起便扯住柳惜音纤柔手腕。此刻才仔细瞥到这泼妇面容,竟然让他张嘴无声将一句怒吼生生吞了下去。
好一张恨意决然的凄美面容,一滴泪含在眼角,融在猩红眼眶之中,湿润眸中是三分醉意与滔天怨恨。
这柔中带刚的美人怒意,让他失了神。
太子气极了,拍着桌喊侍卫上去拿柳惜音,却被秋水秋华一左一右给挡住。柳惜音另一只手抢过哈尔敦桌上酒壶,用力往哈尔敦身上一砸,被哈尔墩闪身躲过,她气得就要把杯子也砸过去,终于被侍卫制住,身形一顿,精疲力尽。
“好你个柳惜音,搅乱军营!目无法纪!还不快给我给我拉出去,军法......”
“殿下!殿下恕罪!夫人因为叶将军之事劳心伤神,憔悴日久,才喝了几口酒以至于胡言乱语,是末将失职没能看好夫人。”
秋华终于“好不容易”给拉住了柳惜音。秋水扑通一身跪下,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给太子谢罪,又偷眼瞧看了一眼柳惜音,心口不一。
“哈尔敦王子,实在让你见笑了。这就是一目光短浅的女子,借着三分酒意在这里撒泼放野,我定会好好罚她,你若是衣服脏了可以下去换换。”
太子脸色难看至极,但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准备,就是实在猜不透这柳惜音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刚才气极差点想以军法治罪,才想起专打犯罪士兵的军棍怎能落在柳惜音身上,他也舍不得阿。
“不必劳烦了,一点酒水洒在身上而已,就是白费了殿下一番好意。不过我倒想问问这位女子,你我素不相识何来这么大的仇恨?”
哈尔敦大度地拍拍身上,但他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柳惜音,对她充满了好奇。
“我是叶昭之妻,他如今被你所伤,你说我对你的怨恨应该要有多大呢?”
“呵,我与你那叶昭还未交战几回,如今身在此地全都是他的功劳,我倒是还想找叶昭报这被俘之仇呢,我什么时候伤了他?”
“夫人,夫人,伤了叶将军的是西夏另一个王子伊诺,不是他,你怕是认错人了。”
秋水讪讪好意“提醒”柳惜音,柳惜音却轻笑一声,还是恨恨盯着哈尔敦,显得极其冥顽不宁。
“不是他伤的也是他的兄弟伤的,有何差别?哈尔敦,这里除了我,想杀你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我在明有人在暗,你还想回去?”一番威胁之语说得云淡风轻,她还意犹未尽,娇柔作态看了看自己手上银戒,对着有光的地方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