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爱与执念（2 / 2）

“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动?荡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你?没事就好。”

[是啦，就是有一点?很奇怪，我的形态现在变成了?猫欸！但数据核心倒是没受损，估计要碰到玉石才能?恢复过来，可玉石不是还在那小子身上?么？现在岂不是要去找他。]

戚向玉一愣：

[对啊，你?现在怎么是只小猫咪……真?的没问题吗？]

系统满不在乎：

[没事没事，我就纳闷一点?，那坏崽子不是说要把你?关起来吗？我还以为是要复仇……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白猫甩甩尾巴，有些郁闷，许是因?为恢复了?初生状态的缘故，意识海中?的声音听?起来奶声奶气的，戚向玉轻叹：

[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冷静下来，他的行为也有些奇怪，要是能?当面问问就好了?……

[你?想出去吗？]

“欸、”戚向玉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无?意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现在哪有逃出去的办法……”

戚向玉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缓缓落在了?窗户上?。

穿过一条窄桥，是片幽僻的荒地，周围杂草丛生、孤零零矗立其中?的草屋，在阴沉沉天空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败落不堪。

草屋门窗紧闭，里面一片黑暗，角落里、蜷缩着一个身影。

“……”

赫湘重紧靠着冰冷的墙壁，昂贵的龙袍被他随意丢在了?一边，他两眼无?神，身子轻轻打着颤，两手用麻绳粗鲁地捆在床脚，熟悉的钝痛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头颅，让他痛不欲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坐在风暴中?心，周围却?一片死寂。

稀稀疏疏的声音如同鬼魅流动?，棉絮般撕扯不掉的恐惧，宛如蛛网一点?点?将他缚牢。

【低劣卑贱的中?原人，怎配与我等为伍？】

【救命啊！你?个暴君！暴君！你?不得好死！】

【不行，怎么能?让这种?绿眼睛的异族妖孽称帝！大楚将亡啊——】

可一出门，那些攒动?扭曲的黑影和血淋淋的尸块就会一拥而上?，饱含恶意的骂声在耳边挥之不去，没有了?戚向玉的他就像失去了?生存的勇气，完全没有了?抵抗的能?力，只能?在张牙舞爪的记忆碎片面前惊恐逃窜，狼狈不堪。

唯有……呆在这间屋子里才能?稍微好受些。

“神仙、姐姐……”

他挣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俊美的脸上?满是痛苦，少女厌恶而仇恨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自我厌恶和恐慌带来的压迫感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我不会原谅你?的，要不是你?，小玉根本就不会死！】

【七殿下、您怎么浑身是血！……戚姑娘她，这是……？！】

赫湘重的手紧紧攥住了?被褥，那还是十年前戚向玉给他铺好的，经过了?岁月的冲刷，布料已经变得格外脆薄，还没用力指缝间已经满是碎絮，闻起来还有一股霉腐味。

然?而他却?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上?面的气息，仿佛这样就能?回到两人都在的那些时光。

【早知道你?是这种?人的话——】

这十年里，赫湘重想过太多，关于自己和她的相遇，关于那个系统，关于她的一颦一笑。

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那天，他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他当时能?够再冷静一点?，理智一点?去面对她的离开，是不是最?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结局？

“——！”

赫湘重将头用力砸向墙，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这狠厉的模样不像是在对自己、而是在面对什么深仇宿怨的敌人，仿佛通过这样对自我的“惩罚”，就能?弥补些什么。

额头被撞破，温热的液体渗进口中?，赫湘重舔了?舔干燥的唇，心里生出一种?病态的满足。

虽然?渴望到快要失去理智，可伤害过她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见她、陪在她身边了?。

如果?不把自己关起来、把这双罪恶的手死死捆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怎样亵渎的举动?。

这十年，赫湘重早已明白这种?近乎疯狂的执念是什么。

对戚向玉的情意日日夜夜炙烤着他的心脏，他感到自我这层苦苦坚守的东西已然?变成一个硕大无?朋的怪物，嘶吼着，要将他的月亮囚禁在身边。

这样的“小重”，势必会吓到她的吧。

可这都是他咎由自取。

赫湘重低下头，嘴里泛起一股茹毛饮血后的回甘。

在被黑暗填满了?的无?尽悔恨中?，他别无?选择，只有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清软的营养液*5~

重重：

我看着她，就像淤泥仰望着月亮。

她真漂亮，又耀眼又皎洁、干净又美好，我真想……我不敢奢想。

我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