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治疗室。
“我要回去睡觉了,睡眠不足可是青春少女的大敌。只要学校没爆炸,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我不想看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家入硝子随手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开门走到外面点燃:“后头的事就交给你了,杰。呐,晚安。”
咒力?是咒术师确认同伴的主要方式,好歹也是二年级老油条,最初的感?叹后她和夏油杰一样,认出断刀上附着的咒力?属于谁。
她不能随意离开学校,除了被动等待别无他法。
夏油杰没有应答,兀自看着断刀点头。
门开了又关,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你们确定?这振刀常夏没有碰过?”从七海建人手上接过刀,举过头顶就着白炽灯仔细观察,他扫过刀身上每一处细节。
裂痕从刀反某处纵深侵入地肌,折面前半处凹凸不平,后半处平滑干净,看得出经历了一场恶战。几道残损缝隙中遗留着不属于它的淡金色痕迹——那是从对手身上撕下来的荣耀。
“曾经有量身定制的专用刀。”
“刀这种东西,会以身殉主。”
“不忍心替代。”
——常夏垂眼笑着怀念的会是你吗?
经过一番仔细思考,灰原雄摇头:“不可能,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常夏还在教学楼顶上,从河道里抽出来前您又已经带她离开。”
“我知道了,”他将断刀放回桌面:“刀先留在我这里,至于你们,赶快回去休息,趁着‘窗’调查观测误差的空档尽量调整。”
“是!夏油前辈。”听他这么说,灰原和七海立刻点头同意,礼貌道别。
治疗室内很快就只剩下夏油杰一人。
——这振刀,怎么会出现在隅田川河底?如果那个梦境属于小梅,导致这振刀变成咒具的诅咒以及遗留的咒力?……为什么是常夏?
少年独自坐在治疗室思考。
首先,常夏不会说谎,这不需要怀疑。她的性格与品行从侧面印证着“诚实?”的美德。最多“不说”,但只要是说出来的话,可信值总会让人放心。
其次,假设这振断刀属于常夏。那么曾经居住在福冈,六岁后才来到关东的她,究竟又在什么时候跑到隅田川河底、以及和谁发生战斗,最终遗失了武器?
——“以身殉主”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主人死亡”。
联想到之前那个“梦境”,他放了座敷童子出来询问。特别的蓝色咒灵球落地化作妹妹头小女孩,举手揉眼睛的样子可怜又可爱,可惜这会儿夏油杰没心思哄她。
“小梅,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吗?”少年微笑着提问,在他控制下的咒灵惊得一跳:“被爸爸妈妈,压、压在石头下面。”
太穷以至于只能使用如此残酷的手段。
“哦,我真抱歉。”夏油杰摸摸她的头顶作为安抚:“压在有水池的地方?”
座敷童子摇摇头,情绪低落:“我家很穷,没有院子和池塘。”
也许是想起了往事,浴衣上的蝴蝶结也跟着她一块有气?无力?耷拉着耳朵。
如果她没有说谎……
“那么,你有在梦里见过一个池塘吗?开着漂亮的透明莲花。”他在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池塘是大姐姐的梦,很可怕,有人被吃掉了。”
小姑娘缩着脖子瑟瑟发抖:“比被压在石头下还要可怕。”
吃人的神子,比吃人的邪魔更恐怖。
吃人?噩梦?主语是谁?宾语是谁?
小梅说不清楚。
看来座敷童子无意间成了连通梦境的媒介。
作为被常夏“净化”的咒灵,她与拯救者之间建立了某种密不可分的特殊联系。而作为操纵者的自己,则又通过咒灵的反向影响得以窥探到某些隐晦的往事。
每个咒术师或多或少都有点不太正常,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常年与诅咒、暴力为伍的他们,能表现得正常才?令人惊讶。常夏已经算是夏油杰见过的、日常行为与思维逻辑最正常的咒术师。
——原来也只是将负面情绪藏在内里而已,与灿若骄阳的笑容背道而驰的,是梦境中无穷无尽的阴郁池塘。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能通过正常方式听常夏主动谈起这些,而不是如此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探知。
她值得被任何人尊重。
“好吧,谢谢你,小梅。”放过忐忑不安的小咒灵,夏油杰将视线重新落在安静的断刀上。
他发现了一处被忽略掉的盲点。
——刀身断面没有锈蚀痕迹,可以清晰看出夹层铸造的工艺。
这种传统工艺只盛行于一百多年以前。随着工业化与产业革命的浪潮,如今市面上的装饰刀以及大部分“实?战刀”都是用机器一次性轧制出来的。哪怕打着“百叠”、“千叠”、“纯手工制造”的幌子,仅从常识出发大家也知道那不可能。
资源与效率都不允许生产者继续遵循传统。
飞速发展的新材料与新工艺逐渐淘汰古老手艺,刀具的锻造也是如此。
玉钢、低温、夹层,这些极具代表性的特征,当前仅存在于资料、档案、以及博物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