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真正的演技派（2 / 2）
当然、当然。
这样的情况不是什么铃铛坏掉的表现，而是时政出品的探测器正在发挥其应有的效果罢了。
【能够探测世界扭曲点的通讯器，从本质上来说，可是实实在在的黑科技。】
“说回之前的话题吧。”
人间失格抽出手，灼痛的皮肤上有不明显的烧灼痕迹，他不太在意的舒张手指，确定了一下手指的灵活度，发现没什么问题就把注意力放回了小山薰身上。
“关于我是怎么发现了美丽的小姐位列观众席的问题。”
不自觉将视线放在对方手臂上的小山薰目光上移，柔和地注视着那张不管怎么说都是加分项的脸，她说：“愿闻其详，津岛先生。”
嘴角扯开，露出一个说不上是不是恶质的笑脸，人间失格轻快的说道：“这不是很简单吗。”他用这句话作为开头，“薰小姐的存在感之于我，像夏天的闷热天气里突兀出现的寒流一样鲜明，那种程度说是明晃晃扫过人体表面的探照灯都不为过了。只要是感官正常的人，我想都会在第一时间注意到拥有这样的存在感的人吧。”
“你现在一定在想，为什么遮蔽气息的魔术和新学会的遮断术式会一起在你身上失效？答案是不如去问问你的合作者哦。毕竟辛苦的躲藏会被普普通通的我轻松发现踪迹这种事，本身就是异样所在。”
“不瞒你说，我啊，对此问题的答案可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在意和期待。”
小山薰又露出了她的职业性微笑，她垂下眼睛，“想要只靠三言两语来激怒我，让我怀疑自己的联盟稳固度，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她说，“疑似发生过的背叛只存在于你说出的话中，没有证据来表明卑劣行径的时候，处于‘敌对方’的话是最不可信的。”
“咦，是这样吗。”人间失格笑道，“但是即使是作为暂时的对立方，薰小姐也可以再多相信一点自己的魅力哦。刚刚那些话，要是完全被当做挑拨来看的话，我会感到很遗憾。”
他少年感十足的摊了摊手，放弃一样的加重了语气，笃定的说：“薰小姐说我们是完全敌对的敌对方，对我来说那可就太不公平啦。”
“薰小姐可是难得符合我大部分审美的优秀女性。即使人工雕琢的气息尚浓，但厚重驱壳之下，也仍有我为之欣然的特质呀。”
【“所以我的立场完全不重要！我所违背的，只是单纯的为了你”什么的，】人间失格在心里比了个v，【我想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最后的肯定句大概是为了传达欣赏之类的正面情感。
人间失格现在摆出的那幅姿态，活像一个好奇捧起了爱河之水，刚刚准备品尝其滋味如何的天真少年。
怎么说呢，在想要讨人欢心的时候，人间失格可以完全抛弃从监护人身上学来的那套人厌狗憎的做派。以出身来说，他能模拟任何别人想看到的“人”的性格，真真正正做到毫无死角的完美表演。
不管是表情管理、身体语言，甚至呼吸心跳肌肉反应……全部都可以伪装给你看。
这可是他讨人喜欢的绝技。
小山薰盯视半晌，也只稍感困惑的感觉到了少年人真挚而坦然的情感。
在这样的人间失格面前，即使是一心要杀死他的小山薰，也有了一丝迟疑。
也许生活在复杂环境里的人，总归会被一些听起来看起来只能被冠以“天真可笑”几字形容的人所吸引。
与虫类唯物数年的小山薰，不其然想到了恰当的形容。
【这算是趋光性……吗。】她略有烦躁，指甲捻磨着湿透的衣角，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
虽然人间失格的来意不明，出现的时机也万分可疑，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某些话中隐含的含义还是轻轻地刺激到了她。
小山薰垂下头颅，下颚的线条遮掩在发丝下，打眼看去竟有点冷硬的味道。
明明是和式的秀致女子，在这一刻，她却尖锐的像浑身淬了冷毒。
“很抱歉，津岛先生。”洁白的手臂上皮肉逐渐消失，纤细的骨骼变得粗壮而狰狞。
泛着红光的不详气息随着暴涨的气势而攀上面颊，低下头的女人用异化的礼貌姿态表达了理智的歉意。
“只能说你出现的时机不凑巧……如果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还请务必告知于我。在能力范畴内，我会尽力完成你的愿望。至于之后更多的话……只能麻烦你去黄泉比良坂诉说了。”
“真的，很抱歉。”
【请让我杀了你吧。】
【哪怕只有一瞬，对我表露了坦然善意的陌生人，死于我手时，能感到片刻幸福吗？】
……
“当然不会了。”
轻而易举看破了小山薰的心思，人间失格做出回答的声音低到只有轻微的气音。
因为所有的所有，都只是一场没有任何投入的“表演”嘛。这样的话，又要怎样才能产生出他人擅自空想出的幸福？
【哎呀，多亏了薰小姐的多言，获得了不少信息呢。】
人间失格以赞叹的目光注视着小山薰的异化过程，没有半点想要打断的意思。
【只是初步试探，就得到了确实存在合作者的答案。虽然不太意外，但是薰小姐的防备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突破。】
在他说“去问问你的合作者”时，所使用的绝不是小山薰以为的激将法。
他只是从探测器反应的剧烈程度上进行了反向推断，认为现场不止她一人存在。将包装成挑拨言论的话送上，为的就是想要从小山薰的对应态度中，取得有关于“合作者”的更多情报。
至于放低姿态获取小山薰一定的态度软化，那只是顺手而为之的小小乐趣和重点转移。
只说上几句话，就能让她把关注重点从“这个陌生人出现在这里的一系列异常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暴露了吗？需要立刻扫尾转移吗？”转化成“对我有好感的新手来这里送死，不如让他死在我的手里，这样也能顺利保住秘密”，实在是再划算不过。
运做得当的话，连拖延时间，防止人跑掉后开启新一轮追逃的步骤都可以省掉。
【因为她根本不会选择逃跑，这样一来，预留下的时间绝对够用。】
只要杀了他，自身的秘密就会得到保全的情况下，小山薰是不会选择自断尾巴的狼狈逃走的。
“我可没有有愿望就带到黄泉去说的习惯。”人间失格做了个鬼脸，“殉情之类的的坏习惯也一概没有。”
【所以薰小姐，】不合时宜的心音冷漠的跳了出来，【很快会有人来送你最后一程，接下来的路还请自己好好地走下去才是。】
赶在所有的变化完成之前，由云上而来的神明，携着大量的灵力花瓣从天而降。
凝聚形体之时，早视线一步，刀剑们先听到了他们敬爱的审神者略带遗憾的话语。
“提前祝你一路顺风了，如朝露一样易逝的可爱小姐。”
再也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