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2 / 2)
她的是珍珠头面,洛双霜的是四只玉镯,四只不同颜色的玉镯。或许各有各的特点,洛明生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但是洛双雁就是不乐意,那四只玉镯一拿出来,她的珍珠头面便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镯子上。
她记得,上辈子她曾开口向洛双霜讨要过,可她只说,“雁儿,你已及笄,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这世上,并非所有你喜欢的东西,都得是你的,你明白吗?”
洛双雁不明白,她只是想要那四只镯子!
即使是现在,她也想要,可现在,她已经能明白洛双霜的话了。就算是好脾气的姐姐,也会有自己想要藏起来的东西。
洛双雁躲到假山后看着洛明生和王氏将洛知粟送走,每次都是这样,他来了,三房定是要大摆筵席的,他走了,父亲母亲也会站在门口送他。就像所有平凡的夫妇那般,怀着不舍,送他们的孩子离开。
这种待遇,整个三房,只有洛知粟有。
洛知粟坐在马车上,想着王氏塞给他的那一堆东西究竟该放在哪里。
这次回来,洛知粟依旧收获满满,有从小就吃的腌菜,有经放的酥饼,有上乘的料子,名贵的玉器摆件,罕见的砚台,还有两块儿一尺长的黄杨木。
说起来少,可着实不少,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一马车。就连燕琢安,都得了好些东西。
回王府后过了三天,宫里就来人了,让燕琢安进宫。
洛知粟坐在院子里画画,他时不时的出神,一副构图简单的画,画了得有一天。
还好没画人像,不然啊,指不定哪个小丫鬟遭罪呢。
自从燕琢安出门后他一直惶惶不安,他害怕,他怕皇上让燕琢安回去。回到战场,守着这个歌舞升平的盛世大启。
可燕琢安根本不能去,他的毒没有解,身体也不好,要是真的非让他去,他们该怎么办?
燕琢安天不亮就进宫了,一直到天黑净了才回来。
他一身的酒气,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套,虽说是相似的料子样式,可洛知粟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他们去洛家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会待那么些天,满打满算得有十二天,可他们俩的衣裳,都没带够。
洛知粟还好,家中有许多衣裳,厚薄长短的,都有。可燕琢安就带了三身,还都是素色的,一套天青的,一套月白的,一套艾绿的。他爱洁,污了一角便要换。
所以那三套衣裳,只穿了两天就换完了,又因着天气不好,久晒不干。洛知粟和他都打算回王府了,可谁知王氏手脚麻利得很,他们还没商量出来怎么开口,王氏就派了好些丫鬟过来,送来了一大堆衣裳。
还说洛府有个手艺很好的老裁缝,不用上手测量,只要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身量多长,肩有多宽。所以他们一进洛府,王氏便让老裁缝开始做衣裳了,府上也有自己的绣娘,几个绣娘日夜赶工,赶出了这么一堆的衣裳。
或许是觉得燕琢安是王爷,老裁缝和绣娘都没有太大胆,颜色和样式都是街上常见的。只是用料极其讲究,花样也绣的精细许多。
就好比燕琢安现在穿着的这套黑衣,就不是洛府的。
洛知粟有一套一模一样的,他原本也以为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有一天,悠迩突然跟他说,“少爷你穿这黑衣裳可不敢随处乱去,这料子精贵,勾着划着是修补不了的,只能扔了。”
她这么一说,洛知粟就上心了,仔细观察了好一阵,才发现这料子精贵在哪儿。
在烛光很亮,或是日头很晒的时候,这料子能闪光,细碎的白光,像是镶了钻一样。细碎的光点流动着,好似一条银河在身上流淌。
这一发现啊,洛知粟兴奋的不行,也不穿出门了,闲暇无事就拿出来用烛光照,看着它上面闪烁的细碎光点,像极了满是繁星的夜空。
悠迩跟绥染也跟着来了王府,又成为了洛知粟的贴身丫鬟。她们俩的规律严谨把王府里的小丫鬟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敢随意打闹了,就连走路都小声了许多。
悠迩头天晚上给燕琢安准备的是一身厚实的绛紫色袍子,布料密实,很是保暖。可第二天听说王爷要进宫以后,非让燕琢安换了衣裳。
她说,“王爷别看奴婢是个丫鬟,可洛府往来那么些宾客,贫富贵贱的都有,奴婢也是见过些世面的。这衣裳虽说保暖,可王爷许久不曾进宫,定要华贵些才行。这套黑袍子,偌大个京城,能穿上的人也不多,王爷就穿这个去吧。”
燕琢安被烦的头疼,只能同意了。
洛知粟还说,今日又不一定会有太阳,悠迩真是多虑了。
他刚说完,绥染就捂着嘴笑了,“少爷啊,您真当所有人都和您一般吗?好料子认不出,好首饰也不会看。这宫里啊,都是人精,悠迩姐姐存了心要给王爷挣面子呢。省的那些人一天说些难听的话,污了王爷的耳朵。”
她们都这么说,洛知粟也觉得在理,所以一天都在等着燕琢安回来,想问问他有没有被为难,皇上说了些什么。
可谁知道,最后等回来的,是个不省人事,还换了衣裳的醉鬼。
悠迩和绥染看他脸色不好,连忙叫人打热水来。
热水来后,洛知粟也没让她们动手,将几个丫鬟全部谴了出去。然后就把燕琢安脱光了,熟练的擦洗干净。燕琢安已经长了很多肉了,虽然脸还是很瘦,但最起码,身上是有肉的。
洛知粟狠狠的掐了他的手臂一把,他醉的厉害,只是不悦的皱眉哼了两声就没动静。
“啪!”
洛知粟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看着那分外明显的巴掌印,终于舒服了。
真够没心没肺的,他在府里等的抓心挠肝的,你倒好,还得空喝了酒才回来。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喝的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