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晋江独发(1 / 2)
萧君浩自然不会莽撞到去清泉寺打探这些,但此事有些麻烦,若常家恩人真的遭难,他知情不救也有违道义。
可万一传言是假,他鲁莽行事,坏了人家姻缘不说,连虎威营的脸面都要丢尽。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再多观察些日子。
他歇脚的这家南外楼,正对着常家的绸缎铺子,南来北往,茶馆酒肆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这些日子,常沈联姻可是平江府的大新闻,楼下的说书先生一日三场的讲两家的故事。
腿快的俳优,嘴快的书匠。
萧君浩呆了三五日,倒是听了不少关于常家的逸闻轶事。
当年与后梁在眉津驿的苦战,是常家重金笼络了马赣河的山匪,把两百万石粮食送入营中,才解了镇北军的苦熬,也有了后来少夫人在太和殿一战成名的风头。
而常娆十三主事,眉津驿那会儿,常家已经是由她做主了。
他以为怀揣着如此胆识的女子,定是坚定刚毅,女英雄流血流汗不流泪的模样才对。
再不济,也应是同少夫人那般,谨小慎微,左右逢源的把众人照拂全面。
万没想到,从平江府百姓口中听到的这个常娆,金贵娇娇,不吃人间苦,不识战火疾,连出门都要奴仆丫鬟带上二三十人,恨不能昭之于众,让所人瞧见才成。
好在常家把人养的好,常娆虽是千娇万宠的长大,却生了一颗菩萨心肠。
富而为善,平江府一带不少老百姓都得过他们家的恩惠,提起常家,鲜少有人不夸指称赞。
再观那风头浪尖的另一位角儿——沈子晋。
那早已烂大街的名声,连新开蒙的孩童都能讲出三两花事出来。
萧君浩脸色铁青,他依稀记得,六银山发生地裂那会儿,为了逃生,裹上裙子混进女眷车马里面的那个废物,好像就是出自平江府武安侯府。
沉吟之间,就听到外面哗啦一声,似是打了茶碗,磕在石阶上的动静。
他微微欠身,窗挺做掩,只见十几个高矮各异的绿头巾小厮,穿着同色衣裳,不知是哪家楼里的大茶壶出行,还没进门,就先摔了几个精瓷大碗,拎着木棍在门口立阵。
领头的是一个身量猴瘦的半大小子,嘴上毛都没长齐,就掐腰垫脚,朝常家铺子里破口大骂。
“武安侯府的小娘们儿,你男人胆大包天,睡了我姐姐。如今他可是被大爷我捆起来了,今儿就是来问你,准备多少银子,把人赎回去?”
这一嗓子嗷嗷,左邻右舍的买卖人凑过来了。
常家是体面的生意人,虽说自和沈家定下姻亲后,时常有酒肆花楼上门来讨银子,但这么光明正大在门口骂阵的,还是头一次瞧见。
绸缎铺的掌柜头一个出来,笑脸相迎:“诸位爷,这是出了什么事,您先进来说清楚,咱们也好好坐下来聊聊不是。”
生意人讲究面面俱到,掌柜的老练的赔着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一边让人送请围观的众人,一边拱着手,要把领头这位往里面迎。
那瘦猴毫不留情,迎头啐他一口:“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老子和沈家小娘们儿说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杂碎跑出来露脸!”
揪起那掌柜的脖领,一把将人推到一旁。
掌柜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被铺子里的小伙计扶起,围在旁边的小喽啰们还作怪推让,嘴里发出哦嚯嚯的怪笑,气势嚣张的令人发指。
萧君浩在楼上看的也来气,扭头朝身旁问:“这群,是什么东西,堂堂一个平江府,难道还没有王法了不成?”
伺候的那名小将本就留意了常家的事情,好巧不巧,今儿来闹事这位,他还真认得。
“瞧着像是旮旯村的王小五,他打小被娘老子送来平江府做短工,城里的各大赌场都呆过,后来年幼无知,到便宜坊跳宝案子,便宜坊可是辛家的地盘,这小子闹了一场,半条命都没了。”萧君浩蹙眉:“少夫人家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