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2 / 2)
靳则无语凝噎:“你可以再大声点让我奶奶听见。”
世界安静了。
转机在于偶然机会,苏奶奶见到小胖子,问了他爸姓名发现是以前厂子同事的儿子,前些年搬家少了联系,说起来姚老爷子和王鹏飞爷爷还是多年朋友,小胖子顺杆往上爬,爬上靳则家里的房顶再跳到姚家来。
“咱们仨一起写作业吧,尔尔,你也过来!”
姚尔玉诧异:“我和你这么熟吗?”
“咱这可是世交的关系!”
靳奶奶很喜欢王鹏飞的活泼,招呼姚尔玉过去,给他们在院子里摆上小桌子和板凳,姚尔玉觉得自己晕晕乎乎就过来了。
星期天,王鹏飞也要过来,带来作业和游戏机,他打完就拿着卷子等答案。
姚尔玉小心翼翼晾干油印的卷子,避免蹭的一手黑:“这样真的好吗?”用老师的话就是在害同学。
靳则收起游戏机:“别在我们面前玩,先写。”
王鹏飞不敢反抗夺回游戏机,不然日后都没机会拷贝作业了,只能乖乖写卷子:“这样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干什么?”
靳则想了想:“你可能是给我们送游戏机玩的吧。”
噗嗤。
姚尔玉笑得前仰后合,王鹏飞正要报复,那边院子苏奶奶喊她带同学过去吃枣子,两家隔一堵墙格局相同,上房顶的楼梯都挨着墙,姚尔玉爬到最高再越过去就能回家。
院子里的枣树渐渐红了,挂在逐渐失去水分不那么柔软的树叶中像一颗颗宝石,是漂亮的回忆。
靳则和王鹏飞先后跟来,直接到房顶拽还没落下去的枣子。
姚尔玉拿着竹竿在房顶打落枣子,掉下去和下雨一样噼里啪啦,最后捡起来好大一篮子枣,她又成了跑腿的,分送给各家邻居,王鹏飞意外的带着一碗枣子回家了。
“姚尔玉!”
姚尔玉定睛一看,才知道是靳则站在他们家楼梯上喊她,她跑到楼梯处一看才知道是靳奶奶给的回礼,四个长到快裂开的大石榴。
“我奶奶让你和苏奶奶尝尝。”
“谢谢。”
他笑:“不客气。”
男孩女孩之间的关系真奇怪,这一下子就熟悉起来了,他们当了四年邻居,姚尔玉也没和靳则走这么近过。
国庆节如期而至,田薇和陶义军的婚礼在六号,在这之前田雨和耿红林先一步喜结连理,不止如此,田雨还怀孕了,原本想借着肚子敲耿家竹杠,但是耿红林母子不为所动,故意不着急结婚,可田雨的肚子等不了,最后只能匆匆结婚。
苏奶奶和人聊天总说起这两人的事迹,听起来结婚后过得并不幸福,姚尔玉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田雨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想方设法吸田薇的血,在这结婚的重要关头,田雨挺着肚子回娘家住了。
听说婚事难度直接上了一个台阶。
苏奶奶是大媒,坚决保证婚事不能出问题,背后骂过这小丫头无数次:“尔尔,做人千万不能学这样,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就算能抢走也不一定能守得住,但应该是你的东西,你坚决不能让出娶,别人会以为你很好欺负。”
姚尔玉若有所思,倒让老太太后悔,好好的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姥姥,我记住了。”
千防万防,婚事还是出了岔子,陶义军请婚假刚一到家,田母就要求见面,彩礼给少了,他们养女儿很辛苦得给补偿,否则婚礼当天别想接走新娘子。
田薇刚找了个服装设计相关的工作,等着结婚否极泰来,出差回来听到这消息和田母吵完从家里出来了。
姚尔玉放学看到她往公园走忙跟过去:“靳则,你回家帮我和我姥姥说一声,我晚点回去别让她担心。”
靳则没有迟疑:“好,你们就在这附近吧?”
“对。”
“书包给我。”
姚尔玉一愣,果断摘下来递给他,一直背着也是很累的,对靳则笑了笑,阳光明媚。
“田薇姐姐!”
田薇还以为自己幻听,回头看到姚尔玉朝她跑来,顿时放下心房,会心一笑:“担心我?”
姚尔玉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你不会做傻事,但是又不想让你一个人伤心。”
所以来和她说说话,毕竟没有她,田薇也走向了成功。
两个女孩子坐在公园路边的椅子上,红通通的夕阳即将落下,代表着一天即将过去,敛去所有繁华热闹,留给人们一片和原本就掩藏在黑暗中的残酷现实。
“尔尔,你伤心吗?”
田薇十分介意母亲的偏心,父亲虽然尽力维护她,但也只是在非常过分的情况下,指望他当家做主,太困难了。
姚尔玉歪头:“伤心过,后来就麻木了。”
麻木这个词从十一岁小姑娘口中说出来让人惊讶,田薇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真实,小孩子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前几天听收音机听到一个心理学专家说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当父母,别人的亲子关系不一定适应自己,如果觉得不喜欢,就学着放开就好了。”
之所以痛苦难受是因为对父母还有期待,希望他们能够良心发现,过了一关,日后出嫁,远香近臭可以糊弄过日子,闹的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可是,姚尔玉认真的说:“谁也不知道我们日后会遇见什么大事,经受多少考验,与其一次次的伤心不如从一开始就看清,表明立场,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如果姚尔玉不知道死后发生了什么事,可能还会对父母抱有期待,一次次的失望割舍,最后遍体鳞伤。
田薇苦笑,她不是没想过自私一点为自己考虑,之所以斩不断理还乱,是因为多年教育掰扯不断,但尔尔的话让她明白一点,在婚事关键时候拿捏,父母是真的没想过陶家悔婚的结果吗?
只是要尽可能拿她换更多的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