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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火葬场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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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音晚斟字酌句了整日亲手?写下的,是极正宗的程体?簪花小楷,当日在驿馆时,音晚留给萧煜的字条就是这样的笔迹。

萧煜松开音晚,俯身将纸笺捡起,捏在手?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得还很仔细。

“难成合意,各归本?道……”他的声音亢亮清掷,将字句念得抑扬顿挫,甚至唇角边还挂着淡淡的笑,朝向音晚:“什么意思?”

音晚从榻上坐起来,拢紧被?萧煜撕开的衣襟,极漠然地迎上他的视线:“就是字面意思。”

萧煜紧盯着她:“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和离。”音晚说出?这两个字,觉得轻松了许多,“您抓紧时间签了,我们各走各的路,谁也不要耽误谁。”

萧煜薄唇紧抿,盯着她看了许久,强压下怒气,缓声道:“你心里清楚,我并?没有做错什么。社稷危弱,百姓困苦,若再不力挽狂澜,继续听任外戚专权,将来,流的血只会更多。”

“你也曾亲眼见过?藩将作乱是什么样子,是如何血流成河,难道要再来一回吗?”

音晚直愣愣地看着窗外弦月,像是一具被?抽走了魂的皮囊,没有感情?,没有波澜,连声音都静的像一潭死水:“于大局大势而言,你没有错。可你利用我,陷害兄长?,你凭什么就觉得我就应该像没事一样,继续任君采撷,与你做乐?从你决定要挑动谢家内乱,牺牲兄长?开始,你就已经做出?选择了。为什么还这么贪心,东隅你要?桑榆你也要?”

萧煜一时语噎。他捏着那张和离书,凝着音晚如覆霜雪的侧颊,脑子纷乱如麻,许久,才道:“我们不是寻常百姓,长?安城里的世家与皇族联姻,哪一个不是这样过?的?谁不是在相互利用,相互算计之?后,继续关?起门来过?日子?旁人?都能忍,为什么你不能?”

此话一落,音晚却笑了。

她连日来缠绵病榻,又经受深重打击,脸色惨白的像纸,笑靥虚挂在面皮上,随时会崩裂一般。

“因?为那是旁人?,不是我。”她转过?头看萧煜,眼泪堆满了眼眶,却始终强忍着不落下来:“我没有利用过?你,也没有算计过?你。我没有对你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没有!所以我不忍!”

萧煜倏然怔住了。

他隐约觉出?,当他浑不在意时,当他不顾一切追逐权力筹谋复仇时,却把?一件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丢了这件东西?,他心里变得空落落的,就算问鼎帝祚、称雄称霸也填不满。

可他又错在哪里?他不该对付谢家吗?他不该复仇吗?就不该为四哥的命和他的十年讨个公道回来吗?

萧煜来不及理顺这些脉络,将和离书扔开,握住音晚的肩,凝着她的眼睛,神色无比挚诚:“晚晚,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可以发誓,我这一生绝不纳妾,也绝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音晚面带嘲讽:“你知?道什么是爱吗?你都是拿什么来爱我的?我兄长?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是殿外那些日夜看着我的守卫?”

萧煜眼中有一瞬的脆弱茫然,纤薄雾影一般,须臾间消散。他紧抵着音晚,怅然道:“我不知?什么是爱,也不知?如何去爱,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我。我父皇说爱我,可他最后还是舍弃了我,不肯保我。我母亲从来都不爱我,皇兄对我也全是虚情?假意,口蜜腹剑。同窗、挚友、心腹……他们都一一背叛了我。十年前的我知?道该如何过?这一生,可十年后的我已经糊涂了。曾经我所笃信的一切美好都已经碎成齑粉了,我想把?它们拾起来、拼起来,可抓一把?就会沾一手?血,我自?己?的血……”

他声音中微有哽咽,诉尽了人?生中的坎坷与委屈。目光莹莹地看向音晚,摸过?她的脸颊,叹道:“可我知?道我爱你,我想和你过?这一生。晚晚,如果我不关?你,你就会跑,如果你跑了,我要去哪里找你?”

音晚任由他将自?己?推揽得前后摇晃,一直等着他说完,才道:“可我不想和你过?这一生了。”

萧煜猛然僵住。所有浮于面上的情?感,脆弱的,眷恋的,痴缠的,一点?点?消散,最终化作了眉眼间的霜华,带着几分薄凉。

“你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说的只是气话。”他收敛起脆弱,又是那个风采焕然的淮王殿下,时值新胜,春风得意,一切都尽在掌握,说话也有万分笃定:“你还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我能给你的要比谢家给你的多得多,足以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

“父亲算什么,兄长?又什么?他们迟早是要离开你的,哪个女人?能和自?己?的父兄过?一辈子?出?嫁从夫,这是最浅显的道理。”

音晚诧异地看着他,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兜兜转转,最终会得出?这么荒谬且自?以为是的结论。

他温柔地亲吻过?音晚,轻声道:“我们都弄错了一件事。我当下不是在与你商量,你也并?没有第二种选择。除了我的身边,你哪里都去不了。我劝你认命,那是为了你好。”

萧煜的面庞落在音晚眼中,俊秀到无可挑剔,却有说不出?的扭曲与怪异。他想起什么,弯身把?和离书捡起来:“哦,对了,还有它。”

他眉梢轻翘,掠了音晚一眼,“刺啦”一声撕成两半,抬起左右看了看,像是不满意,他挽起袖子再撕,撕得慢条斯理,优雅至极,随后信手?一扬。

碎粉屑若霰雪纷纷扬扬,在烛光中飘洒开来,又凄然落地。

萧煜瞧着这场短促的热闹,笑了,转过?头轻抚音晚的脸颊,道:“有一件事你要记住,我是死都不会与你和离的,这种梦以后还是不要做。”

说罢,他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音晚,颇为宽容道:“晚晚,今夜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了。你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就搬家。”

一直到他拂帐而出?,消失在沉酽夜色里,音晚才觉察出?,自?己?的脊背一片冰凉。

她被?困在这里,仿若与世隔绝一般,自?己?的消息传不出?去,外面的也传不进来。

萧煜没有再过?来折腾她,因?为他很忙,忙着整顿军务,追打落水狗。

再有,便是会见盟友。

这人?全身罕有的华贵鲜亮装扮,黑缎茱萸如意纹斜襟袍子,阔袖和裾底细密缕着金线,领口缀着一圈紫貂毛,油光水亮,手?握十二骨檀木柳外青折扇,冠上嵌了一颗莹润白玉,瞧上去就价值不菲。

连萧煜这样不大注重穿戴的人?都忍不住赞叹:“这一身真不错,优雅矜贵,从前怎么没见你穿过?,二舅舅?”

来人?正是谢家的二老爷,谢江。

一个庸碌无闻的人?,他两个兄弟的光茫太盛,将他衬得愈加灰暗。也正因?为这样,从来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连音晚当初推演谢家与萧煜相争的形势,都没有把?他纳入考虑。

而他,恰恰是当初缺的那关?键一环。

从琼花台夜宴开始,他一直身在棋局,不动声响地挑动谢家两房相争,却从未有人?把?他看在眼里过?。

因?为他实在太平庸,太不值一提了。

谢江格外爱惜地掸掉袖上轻尘,笑道:“这还是我父亲在世上时做的,是给我三弟做的。他当时初入尚书台,父亲万分自?豪,掷重金请裁缝为他量体?做的,他嫌太花哨,太奢侈,不肯穿,我就要来了。”

他笑得花团锦簇,一点?不为拾人?弃物而窘迫,反倒沾沾自?喜:“给三弟做的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穿我身上了,这人?啊,中间多少风光热闹都做不得真,还得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谢兰舒与谢兰亭自?相残杀,谢家大房和三房元气大伤,如今只有谢江置身事外,宗族势力渐渐向他偏斜,在朝堂上又得萧煜的相助,可谓今时不同往日。

萧煜笑道:“我就喜欢二舅舅这脾气。”

谢江道:“说实话,我原先还不太敢信你呢。你当初跟三弟那么要好,又娶了他女儿,三弟呢,整天在宗族里喊着要对付你,可连点?实际动作都没有。别说大哥,连我都疑心你们两个早勾连在一块了。”

当初谢润把?遗诏交给善阳帝这事是瞒着谢家的,这既是善阳帝的意思,也是谢润的意思,因?这里面牵扯了一些不能见光的事。

故而,他们并?不知?道谢润和萧煜之?间的恩怨。

萧煜也不说破,只向后仰身,倚靠在黄花梨螭纹椅上,不屑道:“我如今可看不上他,他这个人?,满口仁义道德,累得很。”

这话说到谢江心坎里去了:“哈哈,我差点?忘了,如今的淮王已不是从前的淮王,聪明得很,聪明得很。”

这话一出?来,不由得想到这整个局,布置得精妙绝伦,令人?叹服。

从萧煜还在骊山时,谢江就撺掇着谢兰舒欺负兰亭,兵部那些事,大半都是瞒着谢玄的。兰舒这孩子啊,年轻气盛,又随了他爹霸道容不得人?,太好撺掇了。

他是谢家人?,出?来进去最平常,根本?不会引人?注意。

再后来,他借口家族内斗,心中不安,约见谢润去广盛巷的茶肆,悄悄在茶里下了毒。

谢润怎么会想到,他这个素来胆小又窝囊的二哥敢干这样的事。

果不其然,他一饮而尽,回家便毒发晕厥。

而这个棋局最精妙的部分便是谢润晕倒,再不能碍事之?后。

那夜萧煜和音晚离开谢府后,谢江便哭丧着脸进门了,在谢兰亭面前长?跪不起。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说毒是他下的,可他实属无奈,是大哥逼着他下的。说着说着,还把?解药拿出?来了。

当时郎中未走,当即验过?,便说解药是真的。

这下谢江的话更加天衣无缝。

“大哥实在容不下三弟了。你们小辈之?间吵闹得难看,又牵扯进淮王,大哥早看三弟不顺眼,觉得挡了他的路,碍了他的事。可我不忍心啊,兰亭,你可千万不能出?卖我。你知?道你大伯父的手?段,若叫他知?道,他该容不下我了。我若不来,你都不知?道这些事,你可不能倒打一耙,害你二伯。”

谢兰亭虽气他给父亲下毒,可他到底“迷途知?返”,又送来解药,便听了他的话,不曾将此事宣扬,也没有去找谢玄算账。

过?后几日,谢玄多次召兰亭前去问话。教?训在前,兰亭担心自?己?身入虎穴遭遇不测,或者自?己?走了父亲身边无人?看护遭遇不测,断然拒绝。

那时谢玄的案头已堆满了密报,淮王私调十万大军入京,意与谢兰亭里应外合,攻占京畿。

谢玄本?将信将疑,可谢兰亭拒绝见面,也拒绝他入府,让他不由得多了几重疑影。

恰在此时,御前大内官封吉来传旨了。

要谢兰舒率左骁卫阻谢兰亭与城外的叛军会合。

他们不知?道的,在来此宣旨之?前,封吉已经宣过?一份旨,是给谢兰亭的,要他率武卫营清早出?城接应城外物资。

之?所以要毒倒谢润,另一个考量,便是圣旨都是两份,一份发往臣僚家里,一份发往尚书台。

若谢润不倒,纵然萧煜再布置精妙,身为尚书台仆射的他也会轻而易举发现圣旨是假的。

谢玄和谢兰舒没有理由抗旨,这是打击三房的绝佳机会,既是奉旨而为,不落口舌,又可一举吞掉武卫营。

剩下的,便是嘉猷门大战当天。

萧煜先派两千精锐守在城门外,算准时辰,谢兰亭带兵刚抵城门接应物资,他们便火速攻开城门。谢兰亭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两千精锐便对追赶而来的谢兰舒和左骁卫刀剑相向。

谢兰舒只当他们是一伙的,新仇旧恨,拔剑反击,谢兰亭被?迫卷入战局,双方鏖战之?时,萧煜的那两千精锐便不声不响撤出?战斗。

因?那两千精锐穿的是武卫营的铠甲,只在腕间系一白绸来分辨敌我,即便那日有人?目睹了这场仗,也看不出?玄机。

至此,此事便只是谢家内斗,与旁人?无关?,更与淮王无关?。

谢江拍手?称赞:“不怪那两个孩子中招,这要是换做我,我也得中。妙啊……”他看向萧煜,意味深长?道:“也够狠。”

萧煜揶揄:“怎么着?心疼你那两个侄子了?”

谢江啐了一口:“心疼个屁。两小兔崽子平日里仗着各自?爹撑腰,哪个把?我放在眼里过??”

不光他们,过?去那四十多年,有谁瞧得起过?他?

他名义上执掌御史台,可不过?是他大哥的一条走狗,分内的政事,哪怕再微末,都得他大哥过?目之?后才能定夺。

渐渐的,就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了。

朝臣巴结逢迎谢家,把?大哥和三弟家的阶石磨得锃亮,偏他这里无人?问津。连他的下属臣僚都知?要越过?他巴结谢玄,好几回折子递上去,他都不知?道,问一句,底下人?只道让他去问玄公,语气中的鄙薄不屑,让他简直想杀人?。

可他不能杀,他还得乐呵呵地应下,因?他是谢江,是那个虽一无是处却好脾气的谢家二老爷。

去他娘的好脾气。

就因?为他好脾气,新年正月,他命人?打扫干净屋舍,备好珍馐等着待客。可那些客,宁可挤不进正堂,只能在大哥和三弟家里的廊下吃碗凉饭,也不愿赏他的光,吃他备的好酒好菜。

他有时候想,宁可家里寒酸些,不必这么权势滔天,只要三兄弟和光同尘,谁也别挤压谁,日子倒也好过?。

可偏偏就要把?人?往尘土里碾。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他了。

他知?道萧煜是个恶鬼,可恶鬼怎么了?他走正路子能比得上两个兄弟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有什么路子是不能走的。

至于这人?是不是和谢家有仇,日后会不会寻仇,那跟他有什么关?系?谢家的兴衰荣辱跟他有什么关?系?

谢家若是要倒,凭大哥这作劲早晚也就倒了,俨然就在走下坡路了。倒不如让他先享两年福,也尝一尝九阶之?上,被?人?供在云间的滋味。

他宁愿将来大家一起死,也不愿再看着,旁人?对他的两个兄弟恭敬逢迎,而遇见他,只会阴阳怪气地道一句“哦,是谢家二老爷啊”。

谢江心里转过?这些,最后的一丝愧念也烟消云散,他堆起笑,冲萧煜问:“我听说三弟要辞官?”

萧煜撩了撩香鼎里飘出?来的香雾,道:“有这么回事。”

谢江脸上堆满谄媚:“那尚书台就空出?来了。”

萧煜轻笑了笑:“你顶上。”

谢江瞬时喜笑颜开,又有些顾念:“你说得当真?”

萧煜笑道:“自?然当真。尚书台叫谢润经营多年,上头刻着‘谢’字,我一口吞不下,就先给你吧。”

拽下一个谢家人?,再推上一个谢家人?,至少阻力不会太大,不会出?大乱子。虽然,这两个谢家人?天壤之?别。

谢江乐得眯起了眼,神色飘飘然,仿佛已经坐了上那位子,开始享受众人?追捧了。

他陶醉了一会儿,突得想起什么,觑看着萧煜的脸色,道:“我听三弟说,他想离开长?安了,他走了也好,省得碍事。不如,就让他领着音晚走吧?”

萧煜挂在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倏然冷下来,剔羽般的黛眉微拢,目光锐利地扫向他:“你见过?谢润了?”

谢江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见……见过?了,他这几天都在找兰亭……”

萧煜了然:“他许你什么东西?了?”

谢江面露惊讶,讪讪笑道:“你可真神了不成?能掐会算似的。他说,只要能带着音晚走,他可以把?在长?安经营多年的田产商铺悉数交给我……”

萧煜早就知?道谢润有钱,若不为官,他必是个经商的好手?。当年贬谪青州时,他因?为娶贫民女子为妻,几乎与谢家断绝了往来。一家子衣食用度除了他的俸银,便是靠他经商所得。

萧煜自?从西?苑出?来,便将谢家人?查了个底掉。原来这些年谢润在朝堂青云扶摇,却也并?没有放弃民间的商铺,反倒倾注了许多心思。

他有个猜测,也许,谢润从未想过?要一辈子依附谢家为官,他早就计划着有朝一日要撇开这些功名利禄,带着儿女飘然远去。

所以,他没给谢兰亭在长?安定亲,即便迫于圣旨把?音晚嫁给了他,也从未想着要让音晚和他过?一辈子。

而这些田产商铺,便是他给自?己?和儿女预备的后路。

萧煜罕见的对他生出?些同情?,瞧着谢江道:“你若是将来执掌尚书台,还愁银子不上门吗?何必眼皮子这么浅,盯着你弟弟的那三瓜两枣?”

“那可不是三瓜两枣……”谢江猛地反应过?来,“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放音晚走?不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留着她……”

“这关?你什么事?”萧煜冷瞥了他一眼,薄唇如线,凛眉寒涔。

谢江其实有些怕他,缩回脑袋,讷讷地安静了片刻。但又实在抵挡不住金银财帛的诱惑,试探道:“你该不会对音晚动真感情?了吧?我跟你说,这小丫头可不是表面那么柔顺可人?的,骨子里疯得很,你害了人?家兄长?,小心她捅你一刀。”

他这么说,萧煜倒生出?些兴味:“哦?哪里疯?”

“唉,当初赐婚的圣旨下来,三弟让严西?舟领着她跑,结果被?善阳帝的暗卫给抓了回来。那暗卫要给严西?舟按个拐带贵女的罪名,音晚死活护着严西?舟,非说是她自?愿跟着跑的。瞧瞧,长?安的姑娘们哪有这般胆子大的,为护个野男人?,名节都不要了……”

这话有些添油加醋,谢江转了转眼珠,紧盯着萧煜的反应。

萧煜果然皱眉:“严西?舟?”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应不是最近一年听过?的。十一年前,谢润的身边好像是跟着这么个人?,可最近谢家遭难,谢润陷于困境,怎得不见他露面?萧煜问出?疑惑,谢江道:“音晚嫁给你后,严西?舟就走了,大概是离开长?安,不知?去哪儿了。唉,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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