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人成亲(1 / 2)
阳光从木窗散落进来,光线里浮现一?颗颗尘埃,落在阮栩的脸上,他的眼神依然朦胧,却似有河流在里面静静流淌,岁月静好,感觉不到世间的浮躁,就这样捕捉到易冷,易冷倒影在他的眸子?里就像下起?了烟雨,这场烟雨就落在心上。
易冷微别过脸,并不接话,他无意让阮栩认出,还是装作不认识,遵循着现在的“作”人设,说:“出去陪我走走吧,我一?个人无聊的很。你这样闷在房间里,闷臭了可就不干净了。”
然而阮栩还是看着他半晌没有动静,这让易冷有点怀疑,阮大少是不是压根没在看他,其实是在发呆,便说:“算了,你要是不出来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
阮栩突然出声:“我陪你。”
易冷的话半截断在嘴里,看着阮栩起?身,只好转过身率先走出去,却见阮栩没有跟上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种无辜感,本来阮栩的眼睛很好看,朦胧的眼神让人感觉到情深极致,但是一?但显露出一?点其他情绪,便会?被无限地放大,此刻便是无辜如?孩童般的迷茫。
连易冷都不禁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
阮栩微垂头?,露出了洁白纤长的脖颈,似乎不好意思,轻声说:“我眼睛不好,看不清路。”
旁侧毕竟不止易冷一?个人,还有着三?个山贼看守着易冷,为美人带路对他们来说小事?一?桩。
但阮栩抬头?,却是问?易冷:“可以请你稍微为我带路吗?”
易冷一?愣,阮栩又说:“不要离我太远就可以了……亦或者我可以抓着你的衣袖。你看这样可以吗?”
态度很诚恳,语气小心翼翼,眼神的迷茫感让人心头?一?颤,连易冷话到了嘴边都无法拒绝。
毕竟他自诩是好人,以前?见着路边小孩走丢什么的,还会?送到警察局的。
对于阮栩有一?部分这种心态,只好说:“可以。”见着还有山贼在旁,为了补充人设,还是刁蛮地说:“可是你不准抓得我太紧,不然我把你扔到山沟里。”
阮栩点点头?,微含笑地回着:“不会?的。”
不知是再说易冷不会?这样做,还是他不会?抓得太紧。
易冷没问?,率先走在前?头?,阮栩快走了几步,一?把揪住了易冷的衣袖,易冷瞥了他一?眼,没松开,但是心里莫名地感到异样。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幼儿园时被班上一?个很安静的同学扯住衣角的感觉,那小男孩很安静,但是班里玩老鹰抓小鸡的时候,总是他在身后扯着易冷的衣角,躲在他的身后,抓得死紧,从不掉队。
后来这小男孩转学了,临走的前?一?天,抓着易冷的衣袖安静地掉眼泪,那眼泪一?滴滴地流。其实易冷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小的时候还有些觉得他的衣服被扯大了。
如?今这扯着衣袖,又让他想起?来了。
不过这阮栩扯衣袖力道倒是很轻,就是时不时看不清路会?碰撞到他身上,让易冷怀疑这些年过去,阮大少的眼睛是不是越发不好了。
三?个看守着他的山贼对于这两?人的行为没有干涉,毕竟算不上什么绿帽子?的行为。但是对于这样看守易冷和阮栩出去逛山寨感觉到无聊,尤其是易冷还要一?天天地出去,其中二当家薛子?让最是感到不耐。
易冷天天在师爷住处附近晃悠,他以身为大少爷的身份为借口?,觉得师爷的住处最具有文人雅士的味道,经常进去强行做客。
要不是师爷都四十多?了,而易冷又表现出很刁蛮眼高过顶的样子?,山贼们都要以为易冷对师爷有什么意思了。
终于,在易冷熟练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和阮栩倒茶,宛如?坐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时,师爷悠悠先开口?了。
“人都在屋子?外面,二当家在旁边茅厕,我们几人独自待在一?起?于礼不合。”
易冷笑:“你们都是山贼于礼不合什么?你们守过礼吗?戚明理可说了,他可是要在这做长久的山大王,可没想过合礼呀。”
师爷摇着他那扇子?,缓缓地抬眼看了一?眼易冷,再转向阮栩,阮栩并不出声,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顺从易冷。
这师爷也不过是抛出引子?罢了,暗示四下无外人,要说就赶紧说,目的就是要易冷先说明自己的目的。
这点文人所谓的傲气倒是拿捏的死死的,明明都已经是一?帮山贼的狗头?师爷,还偏偏整些文人的清高。
但就是这样,易冷才觉得有机可乘。至少表明他不是跟这群粗鲁的山贼彻底是一?路子?的,看师爷对于招安的态度以及戚明理的不同意,他们两?个就出现了分歧,这个时候二当家薛子?让却是动摇的,这更?加让易冷看到了希望。
他目的就是要策/反!
既然三?个人里,两?个人同意,一?个人不同意,为什么不能干掉不同意的那个呢?
但是易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师爷帮自己,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师爷这种人精,没把握对自己有益的事?情是不会?做的。但是易冷还是想要搏一?把,毕竟他从到这个世界以来,哪件事?都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下完成的。
果然,谈话中,师爷虽然动摇了,但还是对于他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若是每个人都跑来跟我这样说一?说,我便会?背叛大当家了?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师爷摇着扇子?,从容不迫,捋着长须,“回罢,这事?我看你自己告诉大当家,若是大当家问?起?我,我肯定会?说的。”说着便要离桌,易冷正要叫住师爷,却被另一?个温润的声音抢先。
“慢着。”阮栩出声,抬眼看向师爷,说:“这里离着最近的是钥城,钥城虽小,但土地肥沃,但守卫向来疏漏,招安若能当其军镇长也不是不可以,前?途定不可限量。”语气从容淡定,举手?倒有几分挥斥方遒的潇洒,“师爷应当是西南那边的人吧?应该是溯城?”
师爷面露有些诧异,想必他是说中了。
“离着这里可远着了,想必师爷能到这里,也不只是为了上山当山贼吧?你不应被困在这山上当这群野蛮的人的师爷,整天谋划些打家劫舍的事?情。”
师爷讥讽一?笑,反问?:“难道去城内当个衙门师爷,整天琢磨着如?何?刮油水来得费脑子??”
易冷以为阮栩会?说些在城里不一?定是衙门师爷这种话,至少如?果是他第一?反应就是去反驳这样的情况跟现在比还是很好的,但是阮栩却语出惊人。
“对。”阮栩笑,师爷因此要挥袖走人,他却说:“你要当官家的师爷,当然,这不是衙门里的师爷,那是在战场上扬名立万的,在这乱世里能指点将士的……”
从淡粉色的唇里,吐出醒目的两?字:“军师!”
师爷的脚步顿住了,转过身,认认真?真?地端详起?阮栩。
……
直到出了师爷的住处,师爷如?同往常那般自然地对待他们,没有好脸,也没有冷脸的态度。而阮栩也自动地靠近易冷,抓住易冷的衣袖,一?切都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着易冷回去。但易冷的面上很平静,内心却很不平静,一?路上不由得用余光偷偷打量扯着他衣袖的阮栩,微垂着眼,睫毛纤长,似乎在很认真?地看路,温和安静如?一?棵庭前?松,跟刚才与师爷谈话时的从容不迫,以及最后说出那话时的魄力,根本不能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