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结缘（1 / 2）
闲时光景去如飞,连日行路后难得停下安适地休息，结果?不歇倒好，这一歇便让人不想再起来了。到了嵇承古养母忌日当天,说好了要早早出发去祭拜的几人全都不约而同地起晚了。
一向早起的燕晴煦连半声鸡叫都没听见,醒来后推窗向外一看,已经时至晌午。奇的是,她都起得这么晚了,院子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似乎还在睡梦中。
准备关窗的时候，主屋的房门打开，嵇承古从房里出来。见到窗内的燕晴煦,他问：“才起？”
燕晴煦点头，嵇承古意外地道：“巧了，我也是。不知哪来这么多觉,醒来居然已经是这个时辰了。咱们得快些了,不然若祭拜完再去游山，天黑以前肯定回不来，我先去叫他们起来。”
将所有人都唤醒，洗漱整理后便牵马出发。石家夫妇的合葬墓设在百里镇郊外的一座小山上,附近一带群山绵延相连，灵犀山则是其中较靠近百里镇的一座。祭拜后向百里镇方向折返，骑马行了一刻多钟,就到了灵犀山附近。
他们要去的月老庙就坐落在灵犀山顶，山路不算陡峭,骑马或坐车皆可上去。不过，嵇承古说这里有个讲究，相传只有用脚一步一步走上?去拜月老才会灵验。
“所以……我们怎么上?去？骑马还是走路？”
陆语儿想也没想,“当然是骑马了，走路多累啊。我们又不求姻缘，爱灵不灵。”
“那怎么行？”徐卓脱口而出，见陆语儿用含着疑问的眼神看向他，他解释道：“正所谓入乡随俗，不管求不求姻缘，既然当地人有这个讲究，我们就走上去呗，又不能掉块肉。”
韩江容和齐茂远也同意徐卓的，陆语儿一张嘴说不过他们三张嘴，也懒得再和他们争论，一甩头扬起马鞭，“你们要走路就走吧，反正我骑马。师姐，咱们骑马，不管他们。”
能坐着何?必走路，少年们为何如此想不开呢。燕晴煦点点头，和坚持走路的几个交待了一句：“山脚下等你们。”说罢便跟上?陆语儿走了。
男子们先就近找到店家托管马匹，等他们徒步走到灵犀山脚下，燕陆二人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早先嵇承古介绍说，在他小的时候，这山上的月老庙香火鼎盛，不止住在附近的适龄男女会到这里来求姻缘，甚至还有慕名?远道而来的官家小姐。
站在山脚下，几人抬头望了望，这山比他们想象得要更高，甚至比起琼素山还要高得多。普通人徒步登上琼素山顶尚且需要半个时辰，要去灵犀山顶的月老庙，恐怕得将近一个时辰。
可按照这里的风俗，想拜月老就要徒步上山，若是身体健壮的小伙子和时常给家里帮忙干活的姑娘也就罢了，那些弱柳扶风般的娇小姐为求姻缘竟也情?愿一步步登上山去？嗯……真感人。
登山时为了迁就男子们的步行速度，燕晴煦和陆语儿的马都走得慢悠悠的，但是马儿闲庭信步的速度转换到两条腿的人身上?，可就没有那么悠闲了。最先挺不住的是嵇承古，走到半山腰时他已经落后了一大截，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对另外几人喊：“各位，咱们歇一下？”
前?方不远处有一座小亭子，走在最前?的陆语儿指了指，“去亭子里歇吧，还能坐一会儿。”
等嵇承古好不容易爬到亭子里，徐卓看他那副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样子，道：“嵇兄啊，瞧你这体力，骑马上来多好，你跟着我们凑什么热闹呢，你说你又不……”
话音戛然而止，他张着嘴愣了一瞬，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说道：“我说你平时不是跑得挺快的么，怎么累成这样？”
嵇承古倚着栏杆仰面瘫成一片咸鱼干，左手软绵绵地挥了挥，“你让我跑一段路没问题，这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的也没个尽头，我是真走不动。”
在凉亭里坐了有一会儿，齐茂远环视四周，怪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上?了这灵犀山，我们都没见到过其他人。不是说那月老庙香火很旺的，按理说应该有不少人过来啊？”
他一提起，几人也注意到了这山上确实荒凉得过分。嵇承古推测，“兴许是……冬季天寒，人们不爱出门？”
只怕不止是冬季的事。方才燕晴煦和陆语儿率先进入凉亭时，亭中的长椅上?有厚厚一层灰尘，她们用随身的旧帕子用力擦过了才堪堪能够坐下。如今入冬最多不过月余，可从灰尘的厚度来看，这凉亭无人问津的时间绝对不止一个冬天。若那月老庙香客络绎不绝，作为上山路上?难得可以歇脚的地方，这亭子怎么也不该这么久都没有人进来。
不过她也不了解此地，或许是人们都不走这条路上?山才会这般荒凉的？目光从凉亭的栏杆上?收回，正巧瞥见韩江容，他眉头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仿佛感到她的视线，他也向她望过去，燕晴煦慌忙移开眼盯着别处。
而后她自己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没做亏心事，她躲什么？
小憩后一口气上?了山顶，见到所谓的月老庙，他们终于明白了这山上为何看上?去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因为这地方……它就是很久没人来了……
他们面前是一扇老旧的大门，抬眼是角落的几片蛛网，眼前门环上?是凝了不知多久的尘土。陆语儿掩住口鼻，声音闷闷的，问：“这就是那个据说香火很旺的月老庙？”
嵇承古仰面看看上?方的匾额，虽说破旧了些脏了些，但上?面写的确实是“月老庙”三个字。他皱起眉头，面露困惑之色，犹疑地：“是……吧？但是我分明记得，年少时随堂哥堂姐一同过来那次，这里不是这个样子的，当时这里很热闹的。”
“那就是你不在的这几年它破败了？”
韩江容忽一声恍然大悟的“哦”，道：“我就说方才那托管马匹的店家听说我们要来月老庙时怎么是那种反应，他定是知晓这庙早已破败了，只不过他怕我们知道了便不上?山、他便赚不到看马的钱，所以才没有将此事告诉我们。”
“呸，奸商！这帮商人就是鸡贼！”徐卓骂道。
齐茂远扫了徐卓一眼，没接他的话，而是问道：“那我们还进去不进去？”
“算了，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呗。”
于是几人推门入内。见过庙门处的荒凉惨状，再看庙内情?景就不觉得惊讶了。庙里空空荡荡的，莫说如云香客，偌大的寺庙连半个人影都找不见。风过时，庭中树木摇落几片枯叶，再被下一阵风渐渐吹到围墙边，和昨日前日的落叶堆叠在一处，倒像是还有人在洒扫庭院似的，让人看着……更觉凄凉了。
随便在庙里逛了逛，一行人就往后门去了。快到门口，嵇承古指着前?方被屋宇遮挡了部分的一棵松树，道：“那个就是这庙里除了月老以外最灵的神仙。”“神仙？你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