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如今一看,他们才知道自己错了,像表姑娘这般小家子气的,确实配不上他们大都督。公主出身高贵,虽是冷漠了些,可脾气宽和,显然比表姑娘更适合做都督府的主母。这些话下人不敢说出口,可当钟月荷伤好之后在府中走动的时候,却明显感觉身边变得冷清了。那些曾经讨好恭维她的人,不知从何时开始,纷纷不见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偷偷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尤其在她靠近敛风院的时候,那些人面对她时没什么反应,背地里却会朝她撇嘴。
他们在瞧不起她。
钟月荷意识到这一点,根本不能接受,这些低贱的下人,凭什么?那些带着臆测的目光无处不在,她几乎是跑着回了自己的住处,连着几日,除了给闻人太夫人请安,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闻人太夫人上回虽然恼了钟月荷,可这姑娘毕竟是她带大的,闻人决自幼跟着闻人烈上战场,家里便只有钟月荷陪着她,跟亲生的女儿也没什么分别。
这些日子钟月荷面对着她的冷脸,依旧伺候的尽心,慢慢的,她心里也就没那么生气了,反而怨怪公主多事。她问起此事,公主解释两句也就算了,偏要闹得满人皆知,甚至还哄得她的儿子为此出头,要知道,从前闻人决可是从来不管这些杂事的。
闻人太夫人每次去看闻人决时,他都记不得自己这个娘,而且只要说沈宜安一句不好,便立刻冷下脸,无声地下逐客令,她心里堵着气,这几日也很少往敛风院去了。
“她到底给我儿下什么迷魂汤了?”闻人太夫人自言自语。
冯嬷嬷出去换茶,回来便听见太夫人的话,接口道:“太夫人,大都督回来半个月了,眼见伤都好利索了,怎的记忆半点不见恢复呢?”
闻人太夫人接过茶吹了一下,心不在焉地说:“我哪知道?裴老闻名京都,薛太医是他的高徒,治了半个月,愣是没有半点效果。”
冯嬷嬷犹豫再三,终于说出口:“会不会……薛太医是宫里太后娘娘派来的,裴老先生也是纪王带来的,这其中……”
闻人太夫人顺着她的话想下去,慌得茶杯都拿不稳:“你说,皇家终于忍不住要对决儿下手了,她们是要害我儿子!”
冯嬷嬷一哆嗦,连忙跪下:“老奴多嘴,太夫人恕罪。”
闻人太夫人摇头,让她起身:“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赶紧出府一趟,把城西的孙大夫请来,别走正门,免得叫公主的人发现。”
青槐院请了大夫,还从都督府后门偷偷地带进来,莲香觉得此事有蹊跷,一大早便禀报给沈宜安。
“也不见厨房煎药,太夫人今早还叫了两碗炖肉,吃多了出来消食呢,奴婢撞见了,她气色好极了,一点也不像是病了。”
冉姑姑问:“会不会是钟家表姑娘生病了?”
莲香语带讥诮:“是生了见不得光的病,不过这病大夫可治不了。”
沈宜安正画着一幅春景图,闻言搁下笔,说道:“是有些不寻常。”
莲香点头:“就是,若有人病了,为何不请大夫走正门,非要偷偷摸摸的。”
沈宜安沉吟片刻,说道:“再叫人盯着吧,把那个大夫的住处记下来,让陈惊仔细查一查。”
陈惊是她嫁进都督府时带来的护卫,平日都在前院候命,只有她出行时才会跟着。沈宜安前世甚少理会府中的人和事,结果吃了一个大亏,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今她想好好活下去,自然不能再做个不听不看的傻子,是以平常就让莲香留意着府中的动静,这才会发现闻人太夫人的奇怪举动。
莲香得了吩咐便去找陈惊了,沈宜安接着画那幅春景图,冉姑姑看了她几眼,忍不住说:“公主,您画了好些时候了,要不歇歇眼睛出去走走?”
沈宜安顿住,说:“也好,我记得咱们院子里的梨花开了。”
她说罢便往外走,冉姑姑跟在后头小声抱怨:“好端端地看什么梨花?寓意不好,敛风院里桃花开得正盛呢。”